簡陋的石屋,這是少年的居所。
“天道,你回來了?”聽到少年的腳步聲音,石屋之內,一個蒼老帶著病音的聲音想起來。
“是。”淩天道應道,他雖然故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音,可是那野豬足足數千公斤重量,無論如何,也是會發出來一點聲響的。
畢竟,淩天道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隻是雷鳴小境界。
如果達到金身不壞,哪怕數萬重力加身,也視若無睹。
淩天道將野豬的屍體放置到了後院之中,才推開石屋的大門。
石屋之中,一個滿臉病容的老人男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熱氣蒸騰之間,淩天道看到老人的麵容,發現蒼白的愈加明顯。
那臉色,像極了原本山村之中,那些要死去之人,彌留之前的臉色。
淩天道心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中升起來,他臉色也在瞬息之間變得發白,幾近不能呼吸了。
“楊伯,你怎麼樣?”淩天道一步直接走到床前,半蹲下來,看著老人,聲音低落。
“孩子……”
老人楊伯睜開了眼睛,聲音很虛弱,他瘦骨嶙峋的手掌輕輕撫摸過淩天道的額頭,那眸光之中,都是寵溺。
“楊伯不能見你長大了。你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楊伯咳嗽著,說出來這短短十來個字。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氣力。
“楊伯……”淩天道聲音忍不住顫抖,就連身體都忍不住顫抖,縱然他擊殺野豬之時冷漠無情,可歸根結底,他總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至親之人的生死離彆,他還承擔不了。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淩天道不肯接受事實,搖頭嘶吼。
可是楊伯的眼睛閉上,卻再也沒有能睜開,那曾經寬大溫熱的手掌,變得也再沒有溫度。
照顧淩天道長大的長者終究是死去了,承受不了十日橫空那炙熱的高溫,一病不起,最終與世長辭。
淩天道閉上眼睛,想到楊伯撫養他長大,教導他修煉武道,忍不住淚水流下。
他仿佛失卻了靈魂一樣,長跪在床前,一動不動,隻有淚水從眼角淌下。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
“是誰?”淩天道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淚水流乾了,雙目之中,仿佛有神光隱現,看著虛空,冷漠道。
楊伯死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內心封閉了起來。
自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很封閉很自我的人。
“哦?”虛空之中,突然發出來一句驚訝的輕聲,這聲音自然淩天道是聽不到的。
一個渾身黑衣的虛影在虛空中飄揚,令人感覺到詭異的是,他全身都是烏黑顏色,包括臉色。
“白無常,這少年,能看到我們?”渾身黑衣的虛影,竟然是神話傳說之中牽引死去之人靈魂的“黑無常”。
蒼白臉色、渾身白衣的白無常出現在黑無常的背後,臉色也是驚疑不定,按理說,淩天道是不可能發現他們的。
畢竟,才剛剛突破到雷鳴小境界的淩天道,在近乎神魔實力的黑白無常眼中,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
就像是螻蟻一般。
可這般螻蟻存在,好像竟然發現了他們。由不得黑白無常不驚訝。
隻是淩天道在說出那一句話之後,就繼續淡漠閉上了眼睛,沒有再有其他舉動。
這讓黑白無常有點懷疑那少年是否真的發現了他們。
“好了,不管這麼多,彆管閒事,死在十日橫空之下的人,不論是誰,都要將其靈魂帶回去,讓閻君親自安排。”雖然心裡奇怪,可是使命在身,黑無常也隻能壓抑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儘快牽引靈魂離開。
“來!”黑無常手一招,楊伯的靈魂離開身體,朝著黑無常飛過去,被裝在一個白玉瓶中。
“妖族的帝子巡天,究竟埋葬了多少冤魂!”白無常臉色難看,低聲吼道。
他奉閻君命令,牽引死在“十日橫空”之下的靈魂,自然知道黑無常手中的白玉瓶之中,裝載的靈魂數量是何等驚人。
“噤聲!”黑無常臉色大變,也是低吼道“你瘋了嗎?想為我們的主尊帶來不可阻擋的災難?”
牽引凡人魂靈,自然不可能是黑白無常的主尊親自降臨的,畢竟是神話傳說中,趨近神魔的無上存在,僅僅隻是分身千萬罷了。
白無常臉色難看,不再說話,妖族的帝子,終究不是他一個分身可以輕易言論的。哪怕他主尊,在高高在上的帝子麵前,也是煙塵般。
“十日橫空,帝子巡天。”
“妖族!”
在黑白無常走後,淩天道跪著的身軀緩緩站立了起來,他的眼睛和耳朵之中,鮮血流出,隻是低聲呢喃著這兩句話,語氣中,都是刻骨銘心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