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那些漢人,貪生怕死,奸詐多端,為了自身利益,什麼都可出賣,包括其尊嚴。而且貪得無厭,什麼都想要,什麼都想奪走。否則這天下怎會被漢人搗得一團亂!這上天已是眷顧了漢人不知多少個年頭,如今也該回歸正道,讓爾瑪羌胡人統治這片天下了!”
拓麻豹冷哼一聲,臉上滿是鄙夷。宇文天佑抿著嘴,一邊冷笑一邊點頭,待拓麻豹說畢後,緩緩道。
“如此,拓麻豹你還愣在此處乾嘛?還不趕快整備兵馬到周邊一帶城縣將雙腳羊給爾瑪帶來。記住雙腳羊越多越好,無論老少婦孺都給爾瑪押來!!若是這些雙腳羊不配合,敢反抗的話,爾瑪允許你放開手去鎮壓,不過不要殺得太過了!”
“是!爾瑪定不負族長重負!“
拓麻豹嘴角上翹,雙眼放出嗜血殘暴的凶芒,嘴巴止不住地笑了起來,向宇文天佑重重施一胡禮後,便是興致昂昂地走出了帳外。
自從五日前的那場慘烈攻防大戰後,宇文天佑就一直按兵不動,讓其麾下大軍龜縮在營寨裡。胡賊大寨裡戒備森嚴,在寨外十裡內,皆有斥候巡邏勘察,做足了防備措施。文翰不知宇文天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曾試探性的派出幾支輕騎隊伍探索胡賊營寨裡的動靜,哪知宇文天佑在其營寨外布下天羅地網,這些輕騎隊伍剛到其營寨十裡外就被發現,皆是無功而返。
五日前那場攻防大戰,胡賊不但損失了其大將拓麻虎,陣亡的兵卒將近二萬。按理來說,即使是整兵休養,亦不會這麼長時間沒有絲毫動靜。休整的時間越久,隻會顯出宇文天佑對晉陽無計可施,如此軍內的士氣定會愈來愈低落。
而宇文天佑被譽為羌胡百年一出的奇才雄主,必然有其過人的能耐,文翰並不覺得宇文天佑是無計可施,反而認為他在謀劃著什麼計策。
事出反常必有妖,為了得知宇文天佑到底在謀劃什麼,文翰不惜冒險,隻與趙雲一同去勘察胡寨的動靜。無論是踏雲烏騅還是夜照玉獅子,皆是絕世寶馬,兩人策馬繞過山路,勘察時雖被胡賊斥候發覺,但憑著其坐下寶馬,胡賊根本無法追至,文翰和趙雲火速地疾奔至胡寨周邊,一邊策馬逃竄,一邊觀察胡寨的動靜,這一看,文翰和趙雲可謂是又驚又怒,雖然隻是倉促看了一陣,但亦不難發覺到在胡寨裡那密密麻麻的漢人百姓。
文翰和趙雲兩人眼內皆是噴著滔天的火焰,恨不得策馬反回,和身後追來的一支支羌胡斥候殺個痛快。但是文翰明白,如此隻不過意氣用事,壓著那不斷沸騰的怒火,不斷地飛甩馬鞭,加快速度遁入山林之間。那些追在後麵的胡賊斥候不熟山路,追了一陣後,便失去了他們的蹤影,隻好無奈歸去。
半個時辰後,文翰和趙雲從一山腳路口縱馬奔出,直衝回不遠處的晉陽城。回到晉陽城後的文翰,臉色黑沉恐怖,整個人仿佛在蘊藏著一場暴風雨。而跟在其後的趙雲,淩厲的眼眸迸射著道道犀利森然的殺光,雙手緊緊拽著拳頭,發著一陣陣啪啦啦的暴響。
戲隆見到歸來的文翰、趙雲臉色如此難看,就知他們倆在胡賊營寨裡定是見到一些不得了的情況。戲隆眯了眯眼,沉著臉色張口問道。
“主公,你在胡賊寨裡到底看到了什麼?”
文翰呼了一口大氣,臉龐頻頻在顫,宛如一頭壓抑著暴怒的老虎。
“百姓,漢人的百姓!!!”
戲隆驟地一瞪眼,然後一愣一驚,整個人頓時靜了下來,腦念電轉在迅速地推算著,這宇文天佑的用意。憑著戲隆那絕倫的才智,很快便是想明白了,臉色亦是變得極為難看。
“殺千刀的胡賊!!!!他們竟想利用這些漢人百姓來做盾牌!!!”
作為文翰的軍師,戲隆深知文翰的脾性,他是絕然不會誤傷任何一個漢人百姓,即使這些漢人百姓擋住了他的前路,他亦隻會選擇後退,即使明知後麵已是絕路。
如今,宇文天佑的意圖已是很明顯,他想用這些漢人百姓來做肉盾,驅趕至晉陽城下。而且也是料定文翰,到時必不會令其麾下兵馬去射這些漢人百姓,如此他的大軍就可捉住先機,攻城時遇到的阻擊亦會大大下降,這樣一來,胡賊就可輕易地登到城頭,和城上的河東兵馬廝殺。
“此計謀可謂是毒辣而有失人道。若是這天上真有神仙,這宇文天佑定會遭到天譴!!”
戲隆在內心寒聲腹誹道,然後沉了沉臉色,儘量地保持冷靜道。
“還好主公發覺及時,否則一旦讓這宇文天佑奸計得逞,隻怕晉陽城難以保存。可是,主公在此之前,隆亦要提醒你。晉陽城內有將近數十萬百姓。”
戲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逼著自己硬著心腸,顫著聲地說道。
“戲誌才!!!你這是什麼意思!!!”
文翰一瞪虎目,渾身刹地爆出極大的氣勢火氣,向戲隆厲聲大喝。
“主公!!隆希望主公明白,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也隻能舍棄少的一部分,來保存更多的那一部分。晉陽城一旦落入胡賊之手,不但城內數十萬百姓會成為俘虜落入其手,我等河東軍士亦會損失慘重!甚至會全軍覆沒!!到時,整個並州無一支漢人兵馬與其對抗,整個並州都會落入胡賊的手中!!到時,牽及的就是整個並州將近百萬多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