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敢戰,我必定奉陪!”
李催、郭汜兩人皆是滿身撲火,話音一落,又想繼續廝殺。
“慢!!董相國大仇未報,叛徒呂奉先仍逍遙於外,當初兩位將軍可是和我李文優說定,我才和徐將軍還有一眾涼州將士聽令於你等二人。如今你等二人卻是自相殘殺,無論誰勝誰負,兩方定會皆受重創,到時有憑什麼來為董相國報得大仇!!”
李儒忽然竭斯底裡地嘶吼起來,瘦弱的他,此時眼光紅赤,猶如一頭暴怒的惡狼。李催和郭汜一聽,頓時勒住了馬,同時亦發現各自兵馬中,不少兵士露出異色。李催當即心中一揪,李儒在涼州兵士心目中地位極高,若是他聯合徐榮,自領一軍,那他可就要損失大半兵馬。對於郭汜來說,亦是一樣,若是李儒自領一軍,那他的麾下定也會有不少兵士去投。
“相國大仇,我李稚然怎敢有忘!軍師放心,我這就答應郭阿多的要求!”
郭汜聽李催答應,願意讓步,心中怨氣、怒火亦是散了幾分,當即亦是好言安慰李儒。隨後李傕、郭汜議定好條件後,便各自領兵還營。
而李催亦無欺騙郭汜之意,回去後便令人將楊彪與朱儁等朝廷官僚六十餘人,押往郭汜營中,郭汜收得朝中公卿重臣後,亦是如約退軍三十裡外。
郭汜將眾官儘行監下。眾官不知為何忽然被李催趕到郭汜營地,皆是忐忑不安。楊彪先問郭汜,為何他們會到郭營。
郭汜冷笑便道。
“李傕能把持天子,為何我郭阿多不可把持公卿!”
眾官聽罷,頓時從頭冷到腳底。他們堂堂一朝公卿,竟好似一個皮球似的,被李催和郭汜兩人踢來踢去,肆意玩弄把持,落得如此下場待遇,實在是漢朝開朝以來天大的笑話。郭汜囂張鄙夷地環視了一圈,帶著冷笑轉身離去。
“漢室真當是要滅亡麼?”
中郎將楊密望著郭汜離開的背影,滿臉淒絕灰暗,忽然從口中喃喃出一句。而這句話也或許是周圍一眾官僚的心中之話。
雖然李催、郭汜暫時休戰,但雙方都是心懷鬼胎。特彆是李催,早就對郭汜起了必殺之心,又怎會和郭汜議和。不過他連等了數日,都不見張濟大軍趕來,當下便起了疑心。後又想到李儒在這裡,畢竟是個未明因素,當下便是有意支開李儒。
“軍師,那郭阿多雖是暫時與我休戰,但此人狼子野心,忘恩負義,不能深信。軍師德高望重,還望軍師到弘農一行,喚張濟領軍趕來。若我和張濟合兵一處,兵力超於郭阿多,如此就可震懾於他。”
李儒皺了皺眉頭,不過李催話中不無道理,思慮了一陣後,便是答應下來。李催給予李儒一封密信,李儒收好後,便和徐榮還有一支千人輕騎隊伍,秘密趕往弘農。
李催能得今日高位,其韜略謀智又怎會低。而其實在這封密信裡的內容,是叫張濟儘快趕來長安,同時再用借口將李儒、徐榮留守在弘農。而在七日後,李催便會出兵偷襲郭汜之營,到時郭汜大多會往長安通往弘農一帶山林去逃。所以李催令張濟領重兵埋伏在那,重擊郭汜的退兵,待他大軍趕來,前後夾擊,如此便可殲滅郭汜的兵馬。
而此時,在上洛張濟領三萬兵士正與呂布兵馬激戰。陳宮雖不知,張濟為何毫無預料地出兵來攻,但陳宮生性謹慎,做事皆習慣未雨綢繆。上洛常受李催、郭汜兵馬來犯,所以上洛的防備措施一直完善。張濟攻來,在森嚴的守備下,一時亦無占到半分便宜。
兩軍一攻一守,連戰數日,皆有損傷。不過張濟的兵馬畢竟不似上洛守軍占有極大的地勢優勢,所以這幾日傷亡了不少兵士,足有數千人。
張濟正愁上洛戰事,忽然有兵士報來,李儒和徐榮來見。張濟聽罷頓時一喜,還以為是李催派他們來協助上洛戰事。張濟接見了李儒和徐榮後,敘禮罷,李儒身負重任,不敢遲疑,當下便將李催的密信給予張濟。張濟接過信後,臉色可謂是精彩,一驚一乍,後來又是黑沉下來,然後又有些不忍,最後緩緩地升起堅決之色。
李儒見張濟臉色如此複雜,頓時眉頭皺得更緊了,想要叫張濟把信哪來一觀。哪知話還未說出,張濟便走到一邊,將信在燭光下燒毀。
李儒眉頭深鎖,心臟驀然狂跳不止,然後緊緊地壓了下來,不知為何忽生一股無力。他發現,好似有許多事情,都有許多疑點。就如張濟此時理應在弘農,為何會忽然會在上洛與呂布交戰。
想罷,李儒便是問起了張濟。而張濟亦是一頭霧水,剛才李催給予他的那封密信上,寫了在數日前李催讓他趕往長安。但是他收到的那封信卻是,讓他攻取上洛。張濟一時也是亂了起來,胡亂的找了個借口搪塞李儒。李儒何等人物,雖知張濟說的是假,但也不拆破。
張濟心裡淩亂,不過還是決定依照了信中的吩咐。張濟趁夜,便喚來各部將士,忽然通知撤軍。張濟領其兵馬趕了兩日後,回去了弘農。
然後張濟,又說這信中李催吩咐,呂布很可能會襲擊弘農,希望李儒和徐榮留下把守。李儒對那封密信的內容越來越是起疑,那份無力感也越來越盛。他感覺,李催並不信任於他。張濟和李催之間必定有什麼在隱瞞了他。雖然李儒在張濟身邊旁敲側擊,想要從中尋得絲毫半分線索,但張濟卻緊閉嘴巴,除非迫不得已否則都會選擇不答,李儒無法撬開張濟的嘴巴,自然得不了任何的線索。
而張濟似乎十分急迫,休整兵馬一日後,隻留下五千兵馬給予李儒、徐榮留守弘農,其餘儘和他趕去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