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謀!
“某不才,不須張弓隻箭,但憑三寸不爛之舌,說便可說得那陳yua
龍來降!!”
孫策聽言大喜,定眼一望,乃虞翻也。虞翻,字仲翔,乃會稽餘姚人。日南太守虞歆之子。虞翻此人頗有學識,更有辯才,現為孫策麾下參謀。
孫策急向虞翻問道。
“仲翔有何良策,可使那陳yua
龍歸降?”
虞翻淡然一笑,胸有成竹而道。
“陳yua
龍所在陳氏一族,乃徐州豪門。陳yua
龍此人凡事皆以其世族利益為先。昔年便曾為世族叛變劉備,投降曹操。今我江東大軍壓境,徐州危在旦夕。若我以利害說之,彼必歸矣!!!”
虞翻亦是世族之人,最是明白世族之人生存之道,因此自以為陳登必會被他說服。孫策見虞翻信誓旦旦,又想起昔年陳登獻徐州於曹操之舉,當即心中大定。孫策重賞虞翻一番,便欲要下令。
陸遜聽言,急出席而道。
“主公且慢。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曹孟德勢大,劉備兵微將寡,難以保得徐州,陳登為保世族,方才獻上徐州。如今曹操其勢更勝以往,徐州尚有抵抗之力,陳登如何會獻上徐州!?攻略徐州之事,萬不可操之過急,宜徐徐圖之!”
孫策聽言,眉頭一皺,略有不喜之色。虞翻更是眯著雙眸,臉色陰沉喝道。
“陸伯言,你此言可否暗諷某無能,說不得那陳yua
龍來降!?”
陸遜微微一愣,見虞翻投來的眼色,頗有敵意,連忙拱手稟道。
“虞公息怒。遜乃晚輩,豈敢得罪。但因此事確不是這般容易。”
陸遜言未絕,孫策驟然一拍奏案,忿然而起,怒聲大喝。
“放肆!!!若如你言,豈不說本侯尚不如十年前的曹老賊!!!陸伯言你敢這般輕視本侯耶!!?”
陸遜之言,可謂是觸怒了孫策,冒犯了孫策高傲的自尊。陸遜見孫策暴跳如雷,暗叫不好,正要解釋時,孫策卻連聲將陸遜喝退出堂。陸遜無奈,急與堂上呂蒙投去眼色,哪知呂蒙卻置若不睹,陸遜心中一片冰寒,無奈隻好退下。
孫策怒火不消,欲要加罰陸遜,魯肅見狀,連忙來勸,方才告免。孫策遂定落虞翻之計,一麵命虞翻領五百軍,徑奔下邳而去。一麵又令呂蒙、淩統、徐盛、丁奉等將引兵攻取淮陰臨近城縣,諸將領命各去引兵。
卻說陳登正於下邳把守,忽聽斥候來報,江東夜渡長江,襲擊淮陰。此時淮陰已失,孫策正派各部兵馬攻取廣陵郡內城縣。
陳登聽言大驚失色,心想這孫策不是已答應與魏王聯合,共取荊州,為何忽然卻對徐州出兵?一時間,陳登思緒萬千,沉吟靜立,腦念電轉。少時,陳登似乎已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雙目迸射驚駭之光,失聲呼道。
“難不成孫策與魏王聯合之事,實乃是詐?孫策卻是和荊州諸葛亮聯合,共同對付魏王!!?”
陳登此言一出,徐州眾官皆是臉色劇變,慌亂起來。陳登之父,陳珪卻是極其老沉,冷聲哼道。
“哼!孫伯符不過區區匹夫,竟敢強掣虎須,此番出兵徐州,實乃送死!諸公不必慌張,但且靜觀其變。”
陳登聽言,遂與其父目光對視,父子兩人相視而笑。陳登拱手問道。
“依父親之見,該當若何?”
陳珪老目爍爍,凝聲而道。
“時下之急,當應立即通報魏王,孫伯符與諸葛孔明聯合之事。孫伯符此人野心磅礴,此番定不止隻往徐州一處出兵,依老夫推算,此時豫州大有可能亦遭江東兵馬偷襲。魏王正與諸葛孔明在荊州惡戰,若是不知孫伯符之歹心,一直與諸葛孔明在荊州糾纏,徐、豫兩州危矣。因此此事萬不可絲毫耽誤,遲一日報得魏王,徐、豫兩州便多一日危難。”
“父親此言極是。我受魏王恩寵,得領徐州,當下徐州危難,孩兒又當若何?”
陳登甚是謙卑,陳珪扶須一笑。
“我陳氏一族,深受魏王之恩,自當以死相報。當下我兒速將徐州兵馬集聚於下邳,緊守城門,以深溝高壘拒之。孫策此人脾性急躁,定然揮兵狂攻,我等據城而守,以逸待勞,待魏王撥軍援至,一舉破之,江東軍豈有不敗之理?!”
陳珪大有一副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篤定,徐州眾官聽之,遂即心安。陳登依照其父之言,通報徐州各郡,將徐州之兵,皆聚合於下邳。同時又差人星夜報往襄陽,通報曹操,孫策之歹心。
大約過了十多日後,虞翻引兵趕至下邳城下,虞翻見下邳城門緊閉,暗想陳登果然已經得知淮陰丟失之事,冷然一笑,遂寫書拴於箭上,射入城中。守於城內的徐州軍士拾得,急獻與陳登。
陳登聽聞虞翻射來書信,仿佛已知虞翻之意。陳珪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忿然喝道。
“江東鼠輩,竟敢如此小覷我等陳氏之人!!實在可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