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謀!
“大王不可。如今我南蠻損兵折將,前番又有許多酋長被西北軍所擒,如今尚且生世不明。倘若此事傳回南蠻,必定大亂。況且西北軍如若虎狼之師,且奸詐無比,就單憑我等,實乃與之相抗!!還望大王三思!!”
孟獲聞言,眯起的碧綠細目陡然睜得鬥大,好似凸出一般,滿目猙獰,竭斯底裡地吼道。
“倘若就此罷手,天下人豈不都笑我南蠻之人無能!?此事就此作定,莫要多說!!!”
孟優與朵思大王見孟獲不肯多勸,皆是臉色一變。就在此時,黃權拱手作揖,凝聲而道。
“大王所言是理,西北賊軍妄圖一統天下,倘若讓其取得川地,歇息數年,必定出兵征伐南蠻。文不凡此人素來對異族之人痛恨無比,昔年北羌西羌兩族,幾乎被其滅族,如今兩族之民,皆淪為奴隸,終日如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毫無尊嚴,猶如喪家之犬。更何況如今文不凡更將大王視為心腹大患,豈能容也!?依我之見,大王絕不可坐以待斃,否則南蠻一族,遲早必遭滅頂之禍!!”
黃權話音一落,馬超便是心神領會地接話而道。
“黃公所言極是。昔年某尚在西涼時,曾與西羌一同抵擋西北賊軍,奈何成公英那奸詐小人,貪生怕死,臨陣倒戈,以致我西涼落於賊子手中。之後,西羌一族皆被文不凡使為奴隸,為其耕田種地,修葺城池,遭儘漢人輕辱,實可謂生不如死。”
馬超此言一出,在場一眾南蠻之人不覺都打了一個哆嗦,臉色皆是嚇得鐵青。孟優細想一陣,無奈長歎一聲言道。
“可西北賊軍如此厲害,就憑我等,實難與之相抗。縱使此番大王,再從蠻境重整旗鼓,卷土重來,亦不見得能擊敗西北惡賊!”
“既是如此,南蠻何不與我主聯手相抗。我主劉皇叔乃當世豪傑,仁義充塞四海,天下無人不敬。倘若不是昔年與西北軍連番惡戰,西川損兵折將尤為嚴重,豈能讓西北賊軍在川地這般猖獗。倘若大王願出兵相助,旬日之內,西北賊軍便可破之。”
黃權看時機成熟,忽然話鋒一轉,出言而道。孟獲聽了,臉色先是一喜,隨後麵色又是沉了起來,冷聲問道。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若是我與劉皇叔聯手,同為一席,卻是諸多不便。”
孟獲之所以如此而說,心中卻是暗暗察覺到了,西川有將他驅為所用之意。黃權聽言,燦然一笑,搖首不語。就在此時,祝融夫人忽然張口來勸。
“依奴家所見,黃公所言亦非無理。如今西北賊軍勢大,就憑我南蠻,難以與之相抗。倘若置之不理,讓其取得西川,唇亡齒寒,我南蠻不久必將遭滅頂之災。可若是我南蠻與劉皇叔聯手,合兩家之力,必可將其破之,驅趕出川地。對於兩家來說,卻是百利而無一害。大王身為一國之主,豈能無智?何不從之?”
孟獲聽言,眉頭一皺,遂將目光投了過去。隻見祝融夫人瞪著那雙嬌媚似火的大眼狠狠地瞪著孟獲。孟獲心中一緊,卻是想到當初,他對其見死不救之事。當下孟獲氣勢便是弱了幾分,沉吟不定。祝融夫人見狀,邁開曼妙的身姿,走到孟獲耳邊,低聲附耳數句。孟獲臉色一沉,便向黃權問道。
“茲事體大,我一時難斷。就不知倘若兩家果真聯手,到時又是何人做主!?”
黃權似乎早料孟獲有此一問,很快便是答道。
“所謂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到時自然看誰家有理,便才依從。”
孟獲聽言,心想劉備並非欲要獨攬大權,緊繃的臉色便才鬆了幾分,然後又再問道。
“若是將來兩家聯手將西北賊軍驅趕出境,梓潼、巴西二郡可尚還屬我南蠻耶!?”
“此二郡,我主既然割讓,豈有取回之理?自然重歸蠻王手中。”
黃權笑容可掬隨即便答。孟獲眉頭一皺,甚有疑慮問道。
“恕我冒犯,黃公不過人臣,你可替皇叔做主哉!?”
“大王不必多慮。我家主公早有兩家聯手之意,卻是唯恐大王多心,教我見機行事。我先前見未是時機,故而一直未提。”
黃權拱手作揖,謙謙有禮。孟獲尚在沉吟不定,就在此時,祝融夫人大瞪嬌目,手指孟獲厲聲喝道。
“死鬼,無斷者,自取滅亡!!皇叔這般仁義,不記恨你先前造反之事,與你聯手,待事成之後,還願交還梓潼、巴西二郡!如此好事,你還猶豫什麼,還不快快應下!!?”
祝融夫人,不怒則已,一旦發起怒來,卻是更像個王者。彆看孟獲生得虎背熊腰,凶神惡煞,卻是個懼妻之人,何況祝融夫人在南蠻不但威望極高,更有著不可忽視的實權。南蠻不少部落,與祝融部落,曆來交好,暗暗有以其馬首是瞻之勢。孟獲要保住王位,便不可得罪祝融夫人。而孟優、朵思大王見祝融夫人在外人麵前如此喝斥孟獲,皆是臉色有變,卻又不敢來勸。孟獲聽罷,向祝融夫人連忙投去一個眼色,好似示意她,給自己留點麵子。祝融夫人似乎還記恨著孟獲前番見死不救之事,冷哼一聲,憋開頭不作理睬。孟獲見了,騎虎難下,沉思一陣後,亦覺此事確有可行之理,便是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