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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6月26日19時 平陽 國際展覽中心(2 / 2)

高長河搖搖頭“老班長,不瞞你說,我不太同意發表這篇文章。上午我就說過,孫亞東同誌在對待平軋廠的問題上不太冷靜,有些感情用事,而您老班長則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您說得很對,平軋廠問題太複雜,涉及麵太廣,根據幾次調查的情況看,困難局麵也並不是哪個人的個人腐敗行為造成的,而是因為投資主體不明,責任不清,由於計劃經濟的舊體製造成的。這個觀點,我今天也對來群訪的工人同誌們說了。現在我還想說的就是老班長,你們老同誌在二十年改革實踐中摸索出的豐富經驗,是我們新同誌的寶貴財富。”

薑超林笑道“長河,你彆捧我了,我們這二十年有了些經驗,可教訓也不少呀!平軋廠就是個很大的教訓嘛!你們這些跨世紀乾部在繼承財富的同時,也應該正視這種教訓!所以,我意見就是支持那位新華社記者把文章發出來。”

高長河笑了“老班長,您能不能和我說點實話?”

薑超林也笑了“長河啊,你懷疑我剛才說的是假話呀?”

高長河喝了口酒,搖搖頭“老班長,您是不是覺得自己退下來了,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看著我們在省裡、在北京四處出洋相?為孫亞東同誌的不冷靜,您就賭這麼大的氣?”

薑超林笑得坦蕩“長河,說真的,開始呀,我是有些氣,還不但是氣孫亞東同誌,也氣馬萬裡同誌,覺得他們連我們的忍辱負重都不允許,實在是有點欺負人了。可冷靜下來一想,又覺得怪不得他們,他們也是好心,也是負責任嘛!換一個角度,如果我是他們也要問這十二個億怎麼就扔到水裡去了?六十七萬三千元怎麼就送出去了?田立業,有關這方麵的情況,你一定要好好向高書記彙報!”

田立業點了點頭“好,我聽高書記安排。”

高長河根本不安排,看都不看田立業,隻看著薑超林“老班長,我們還是先喝酒吧!我嶽父可是和我說過,說您酒量不小哩,你們過去常在一起喝兩盅吧?好像就在我現在住的小紅樓上,是不是呀?”

薑超林抿了口酒“這倒不假,有時候談工作談晚了,就著花生米就喝兩口,那時可沒有五糧液喲,就是八角五分錢一斤的散酒。有一次喝多了,就在梁老的客廳裡打地鋪睡著了。現在老了,不行了,今天不是因為給你接風,我是一杯白酒不喝。來,長河,我用梁老的酒敬梁老一杯,你替他乾了,好不好?”

高長河點點頭,把酒乾了,提議說“田秘書長,我們給老班長獻首歌吧?”

薑超林大感意外,怔了一下,說“長河,你還這麼多才多藝呀?”

田立業不知是譏諷薑超林,還是譏諷高長河,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薑超林一眼,說“老書記,您以為大家都像你,隻會工作,不會生活?”

說罷,和高長河一起起身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她的名字就叫中國……

田立業和高長河唱歌時,薑超林呆呆地在酒桌前坐著,失神的眼睛既不看兩位業餘歌手,也不看電視機屏幕,顯得挺無聊的。待等一曲唱罷,薑超林眼睛裡才又恢複了慣有的神采,且禮貌地鼓起了掌,應付說“唱得不錯,不錯!”

高長河指指田立業“是田秘書長唱得好,我看夠專業水平!”

田立業得意了“那我再為二位領導獻上一首歌吧!《北國之春》——”

田立業儘情高歌時,高長河又不屈不撓地談起了平軋廠,懇切地對薑超林說“老班長,對平軋廠的問題,您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一下麼?”

薑超林歎了口氣說“長河呀,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考慮過的。你不想想,平軋廠問題不揭開,馬萬裡、孫亞東那邊你怎麼應付?和我一樣忍著受著頂著?讓文春明也再忍著受著?再說,我也替你們想過了,現在情況和過去不太一樣了,黨的十五大以後,隨著中央的大動作,國家部委已經沒有過去那麼大的權了,誰想卡我們平陽一把也不是那麼容易了。至於說涉及到省裡個彆領導,我的意見是第一,儘量避免涉及;第二,真涉及了也不必怕,我們就是要總結一下教訓嘛,並不是針對誰的。就是那個車禍死去的王副司長,我看也不要多指責。有過去那種不合理的體製,就必然有一大批不負責任的‘王副司長’。長河,你說是不是?”

高長河想了想,也不知是真想通了,還是故作姿態,終於點了點頭,說“老班長,你算是把啥都看清了!你說得不錯,馬萬裡副書記和孫亞東同誌也都希望查清楚,今天我批評了孫亞東同誌,孫亞東同誌意見就很大,情緒也很大,沒準還會找馬萬裡副書記彙報,他這個人倔得很!”

薑超林意味深長地說“所以,長河呀,平軋廠你是繞不過去的嘛!”

高長河平靜地說“那我就再好好考慮一下吧,也請老班長您幫我再想想。”

薑超林擺擺手“算了,為了便於你的工作,我想找個地方躲一陣子,也休息一下。長河,咱們現在訂個君子協議好不好?華波同誌當市委書記時,我帶十幾萬民工修過海堤、江堤,不敢說是水利專家,在民工中還有點威信。今年汛情來得早,又比較嚴重,所以,防汛這事我照管,除了抗洪防汛這種事,你最好彆來找我。”

高長河直搖頭“老班長,你還真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薑超林說“下了就是下了嘛,還垂簾聽政呀!”

這時,田立業已把《北國之春》唱完了,走到桌旁坐下後,又不知輕重地插了句話“老書記,人家高書記一口一個老班長叫著,你老班長就不經常查查鋪,給高書記掖掖被角?就不怕高書記受涼感冒嗎?”

薑超林狠狠瞪了田立業一眼“田秀才,你這嘴怎麼就管不住了?你看你這話說的,也太沒規矩了吧?還有一點副秘書長的樣子嗎?當真想當待崗乾部了!”

高長河表麵上不像有氣的樣子,還笑了起來,說“田秀才,請你放心——看,我也喊你田秀才了,我不會因為你在酒桌上說這種帶刺的話讓你下崗的,那也太小家子氣了。是不是?可你也得給我記住了咱們工作就是工作,你要真像老班長說的那樣,上班不乾正事,光寫譏諷人的文章,那我這個市委書記可要公事公辦。彆說你是秀才,就是舉人老爺我也不客氣!”

這話雖是笑眯眯說的,田立業卻聽出了暗藏殺機的弦外之音。

田立業這才後悔起來,心想,這場酒恐怕是喝傷了,隻怕酒宴一散,高長河就得給他加緊趕製三寸小鞋了。於是,接下來益發裝瘋賣傻,一會兒給老書記獻首歌,一會兒給新書記獻首歌,把個接風宴會變成了個獨唱音樂會,吵得薑超林頭都大了。薑超林讓田立業過來喝酒。田立業便又把邪勁兒使到了酒桌上。一會兒敬老書記一杯,一會兒敬新書記一杯,一個人竟把大半瓶五糧液灌了下去,讓高長河帶著一臉的嘲弄直誇他海量,問他是不是想學學詩聖李白,來個“鬥酒詩百篇”?田立業便氣壯如牛地說,“百篇”太少,要“鬥酒詩千篇”。

回家後,田立業越想越覺得平陽市委是“換了人間”,自己和老書記薑超林的關係又人所共知,認定高長河無論如何是容不得自己的,於是,便在酒意朦朧之中連夜寫了份請調報告,自願要求調到市人大去,“為我國的和平陽地方立法工作做出新貢獻”。

把筆一扔,田立業仍然氣壯如牛,酒氣熏天地對夫人焦嬌大嚷大叫“老婆,我告訴你,對這屆平陽市委,我老田是不打算伺候了!當年李白醉草嚇蠻書,今天我老田是醉打請調報告……”

夫人焦嬌怕他的聲音傳到外麵影響不好,上去揪他耳朵,叫他輕點聲。

田立業又把焦嬌假設成了高長河,叫得更起勁兒“高長河同誌,你不要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才能!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寫過幾篇空對空的文章麼?當真來指導我們平陽乾部群眾了?試看今日之平陽竟是誰家之天下?要我老田說,它不一定就是你高長河的天下,不一定……”

就這麼胡鬨了一通,田立業連臉和腳都沒洗,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氣得有潔癖的焦嬌連連罵著“臟豬”,對他又捶又擰,卻硬是沒把他拖起來洗臉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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