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之彼岸!
一個星期後。
難得一個不那麼冷的天,秋日暖陽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給本就黃澄澄的荒原草海點綴上幾縷金芒。一隻水箭兔一蹦一跳地從草堆裡蹦出來,兩隻後腿一刨地,躍出去老遠,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草海中。慢慢撫過的風帶來遠方的問候,若有若無的牧羊鈴聲於天邊奏出舒緩而悠揚的樂曲。
這裡,是易北,是羅伊斯帝國境內最大的平原,也是這個老大帝國最北方的領土。
一輛皮卡緩緩行駛在這方天地中,厚重的橡膠車輪碾過泥土路,留下深深的車轍。
單手把著方向盤,鄒鶴鳴看著車窗外的景色,有點出神。
“我曾經想過的,就是能在這種地方修個小房子,再養條狗,開塊地,過打獵種田的生活。”他把吸完的煙頭扔出窗外,“後來我發現這就是個不切實際的夢,忙活了太久,這也就慢慢忘了。本以為這種日子永遠也隻能想想了,沒想到現在還真有可能過上。”
“誰不是一樣?”副駕駛位的黃石被煙嗆得咳嗽兩聲,拍了拍胸口,指著外麵的荒原道“我做夢都想要這麼大一塊土地,不管是做什麼都好,還能留給子孫後代。”
“說不定這兒還真能變成咱的。”鄒鶴鳴說著,扭頭輕瞥了眼後座上昏昏欲睡的幾米·羅夏。
“還是控製一下吧,彆太過。”黃石有點不忍心。這一個星期來,譚龍每天都給這土著子爵來一針。結果就是隻用了一個星期,幾米·羅夏就變得精神萎靡,在大部分沒注射海洛因的時間裡,整個人都顯得狀態不佳。
“不死就成。”鄒鶴鳴無謂的回了一句。
車廂裡的氣氛頓時有點沉悶。
又往前開了一段時間,翻過一座小山丘,往下開的時候,顛簸的路段把幾米·羅夏從半昏睡的狀態中喚醒。
“這裡是?嗯?”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景色,不由得有些訝然。
“真快啊,很快就要到了。”
譚龍坐在車頂,想要迎風點支煙,結果在包裡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的防風打火機被留在了營地裡,這會兒指不定已經進了張生或者肖白圖的兜。
“雲希,借個火。”
“哦?好。”
一聲響指,女孩的食指尖端燃起幽藍色的火焰,譚龍湊近點燃了煙,美美吸了一口,吐出,迎麵而來的風馬上帶走了煙霧。
“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意思。”雲希看著譚龍在那吞雲吐霧,眉毛不自覺就擰了起來。她很不喜歡煙草燃燒的味道。
“哈哈。”譚龍爽朗地笑了,“我的家鄉有句話,叫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神仙?是指神明麼?”雲希的漢語明顯還沒學到太高深的地步。
“唔,差不多吧,也可以這麼理解,反正這句話就是形容煙草的美妙的。”
“我真好奇,跟我說說吧,你們的家鄉是什麼樣的?”
譚龍聞言一怔,偏過頭看著身旁的女孩,臉上輕浮之色儘去,隻餘認真。
“真的想聽?”
“當然。”
“那你能教我法術麼?”
“欸?!”
譚龍連打了幾個響指,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教我學會這個就夠了,好歹以後抽煙不用打火機。”
“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雲希被譚龍逗笑了,但隨即又板起了臉,“這是交易麼?”
“呃,姑且也算吧,你教我法術,我給你講講我家鄉,很公平,不是嗎?”
“說的有道理,那麼,不知從何方而來的先生,為了向女士表達本次交易的誠意,您是否可以先講一些事情滿足一下咱的好奇心呢?”
“好吧,這的確是我應該做的。”譚龍承認自己被女孩的機智打動了,“那我就給你講講我小時候吧······”
叮鈴——叮鈴——
忽然,一陣清越悠揚的聲音傳過來,正講到自己四歲的時候去河灘上玩結果被螃蟹夾了屁股的譚龍住了嘴,眺向前方。
一大群白團子出現在他眼中,不,準確點說,那是一群白毛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