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周若開口調侃裴以安，“怎麼，今天不保持你女神形象了？”
“哎，偶爾也下凡和你這樣的凡人，找點地氣兒吧。”
“你真是”周若發現，她現在的臉皮厚度增加了。
救援隊一會兒要上場的球員在一旁做著準備活動，加油打氣的聲音傳進耳朵，溫暖又明媚的太陽曬在身上，裴以安閉著眼睛，一瞬間，好像置身在了很久以前的校園裡。
裴以安還在感受著久違的氣氛，被換完衣服回來的林舸打斷。裴以安睜開眼，一身白色球衣，儘顯青春活力，搭上他的英俊瀟灑，入場便獲得不少尖叫。
林舸跑到裴以安麵前，微微擋住了陽光，“不曬嗎？”
裴以安答非所問，“林先生人氣很高嘛。”
林舸彎下腰，手撫了兩下她的頭說“但林先生是你的。”
“咳咳”周若被眼前甜蜜的場景嗆到嗓子，一邊咳，一邊背過身去。
裴以安臉蛋微紅，今天的林舸怎麼滿嘴情話，想著周圍還有好多人，把他推開，“你做做準備運動吧，十分鐘後比賽就開始了。比賽的時候，小心一點，彆受傷了。”
林舸直起腰，轉了兩圈手臂，想起什麼，突然問她“還會打嗎？”
“什麼？”
“籃球，我教過你的。”
某些回憶湧入心頭，現在恍然明白，林舸他應該從哪個時候，就有所行動了。裴以安笑道“是啊，某人還真是用心良苦。”
說起籃球，還得倒回到高中剛入校的時候。學校組織新生入校籃球賽，每個班必須參加。然而他們班文化輸出較多，運動細胞太少，班主任動員了全班，也不過隻湊齊了四個人。
眼看比賽時間越來越近，負責組建球隊的林舸向班主任推薦了她，理由是，她的身高合適。反正學校規定是參加籃球賽，沒準確規定是男子籃球賽，班主任不顧她的拒絕答應了。
於是，他們高中時期唯一的一次長時間交集，就在這一次。那時候她還在想，班裡長得高的不止她一個，怎麼就偏偏是她呢。既然人是被林舸推薦的，哪林舸也擔負起了教會她打籃球的重擔。
整半個月，除去周六日共14天，下午放學之後，林舸一天沒差的，細心教會了她打球。那段時光，記憶深刻。
“噓。”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裴以安站起來，呐喊助威。看著他在場上奔跑，還是曾經的少年。
“你們家林先生球技不錯啊。”本沒什麼興趣的周若，或許是受氛圍感染，跟著激動起來，不忘誇讚道。
比賽局麵，林舸控製著節奏，一會兒一個三分球，一會兒一個兩分球，飛行隊毫不吃力的逐漸拉開比賽差距。
“當然。”裴以安回答得很是驕傲，她的視線始終跟隨著場上的人兒。
林舸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一如當年。他的身影在無數個午後，在操場上，在籃球砸在地上帶起來的塵埃裡，在夕陽的光影中。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腿，統統印刻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喜歡的小芽，從此破殼而出，根深葉茂。
比賽的哨聲吹響，飛行隊在林舸的帶領下，獲得了勝利。
在場上一群人歡呼之後，跑到裴以安邊上，程昱先問“弟妹，結束了一起吃個飯吧，慶祝慶祝。”
“對啊，嫂子一起唄。”
裴以安婉拒了聚餐邀請，“我還有事要忙，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吧。”
“行吧。”程昱也不好意思再叫，轉而問林舸，“你呢？你去不去？”
“不去了，送她回家。”
“ok，不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了。但弟妹，下次啊，一定記得跟我吃飯啊！”
“好，沒問題。”
“嫂子再見。”
“再見。”裴以安揮揮手。其餘人一起打了招呼，散去了。
周若跟著他倆到了停車場，等他們上了車，“我最後的掩護任務完成了，我也先走了，不當電燈泡了，拜拜。”
“送你回去吧。”
“我叫車了，你們走吧。”
回家路上，夜色已降臨，裴以安頭靠車窗，望著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車，延綿的汽車尾燈亮著燈光，成為這個城市最耀眼的夜景。不由自主的長歎一口氣“唉……”
“突然的歎什麼氣？”
“沒什麼，就是想到你今天說的話，有些感概。”
“那句話？”
“十年啊！十年了呀，悄無聲息的，一轉眼，竟然過了這麼久。世界這麼廣闊，我們錯過了十年，而世界又那麼小，十年之後，我們又在一起了。你說我能不感概嗎？”
林舸看著前方的路，右手伸過來摸摸她的頭，“一天天的，就會胡思亂想。”
“這不叫胡思亂想好嗎？隻是沒想過我也能活成電視劇本裡寫的那樣，上演重逢的戲碼。”
林舸說“以安。歲月輾轉，人海茫茫，我隻想回到你的身邊。”
以安，如果沒有一次次的偶遇，我也下定了決心，要去找你了。
裴以安吸吸鼻子，不讓眼淚掉下來，總是容易感動呢。將林舸的手擺回方向盤上，“你今天話太多了，好好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