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樺弓下腰、咬咬牙,雙手抓住冰涼且帶著腥氣的編織袋,狠狠的用力想把袋子挪到了肩膀上,但沒成功!
重力突然轉移,毫無經驗的他腳底一晃,一屁股跌坐在了冰涼的水泥地上。
粗魯的搬運工們看著他那狼狽樣兒,肆意的哄堂大笑,既沒有人拉他一把,也沒人問他摔傷了沒有。
隻聽見於老三大聲嚷嚷著說“都他娘的笑啥,有啥好笑的,趕緊乾活。”
屁股生疼,幸好沒傷著胳膊腿。
朱樺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內心懷著悲壯的心情繼續扛那些腥氣衝天的編織袋子。彆人肩扛袋子走得飛快,他卻搖搖晃晃、步履蹣跚,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漢!
他那滑稽的模樣,惹得搬運工們擠眉弄眼的嘲諷著。
沒辦法,昔日的朱老板隻能當沒聽見,一趟又一趟,吃力的挪動著顫顫巍巍的雙腿。
一個小時後,這批貨終於搬完了。
朱樺一屁股坐在冷庫門前的台階上喘著粗氣,身體幾乎就要癱瘓了。
“古華103袋,於老三99袋,朱樺31袋……。”冷庫記工的老板娘尖聲怪氣的念著剛才搬貨的數量,念到朱樺31的時候,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硬撐著走回二百米外的宿舍,朱樺又一頭栽倒在床上,還是氣喘籲籲的。
可是剛剛休息了還沒十分鐘,於老三站在門外的又吆喝開了,還好,這次吆喝的不是去冷庫搬東西。
“剛來的、叫朱樺的那個,趕快到老板娘那裡去一趟!”
“奧,聽見了!”他有些納悶,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然後像個病秧子似的站起來慢騰騰的往外走。
天色已經大亮,朱樺敲了敲老板娘的門。
“嗬嗬,您找我?”
“嗯,進來吧。”
朱樺不知道老板娘有什麼吩咐,進去之後,手足無措的站著。
“剛才搬貨那陣兒,我看著你不像是個能乾搬運工的人,這活兒不能硬撐,傷身體。這樣吧,你在這兒呆了一夜,甭管乾活多少,給你一百塊錢的工錢,再到彆處找點活乾吧!”
老板娘說完沒等朱樺答話,就伸手遞給他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
朱樺木訥的接過那張錢,頭腦麻木的走出了冷庫的大門。
來到安城之後的第一份工作就這樣結束了!
早晨七點,大街上車來車往、人流如織,朱樺茫然的走著,肚子卻開始咕嚕咕嚕的叫開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他捏著那張百元大鈔,在一家小超市裡買了兩袋麵包、一瓶礦泉水和一包廉價的煙,然後蹲在路邊上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喂飽肚子之後,朱樺點燃了一支剛剛買來的劣質煙卷,一股子嗆人的苦辣味兒嗆到了喉嚨裡,讓他乾咳了好一會兒,但是終究沒舍得扔掉煙卷。
看著街市上步履匆匆的人流,朱樺腦瓜裡縝密的分析了一番,充分認識到做搬運工犯了一個大錯誤。
“以己之短謀生,可能嗎?發揮特長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