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瓷!
“倘若你真的要去,不隻是萬裡遙遠、奔波勞苦那麼簡單的困難。這一路上還有崇山峻嶺、溝壑縱橫、大江奔騰,很多地方不通車,必須靠步行。讓幻初雪陪著你也挺合適!”道長說。
“彆操心了,那是您駕鶴西去之後的事情!”幻初雪笑嘻嘻的開玩笑、搶著回答。
“假如你們真的要去南部,就不必再陪老道了,好好準備一下,擇日上路吧!”道長沒搭理幻初雪,而是看著林穎說。
“一定要陪您度過最後的日子!至於什麼時間走南部,待準備好了再說吧。幻初雪願意陪我就辛苦一趟,不願去就不要勉強!”林穎回答說。
“千萬不要把這點路程看的遙不可及,有我陪你,萬裡之遙也算不上什麼的。”幻初雪一臉的興奮。
“好,你們自己安排吧。”道長說完慢慢的踱步走了。
走回宴客廳的路上,他心裡一直琢磨著,怎麼才能從老金嘴裡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等走完了那段不長的路,也就拿定了主意。
“來,金先生,咱們繼續喝!”鳴遠道長跨進宴客廳的大門,就看見老金一個人蔫頭耷腦的坐在那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酒杯發呆,隨即高聲大氣的喊著。
“哎!好的、好的,道長回來了!”老金聞聲而起,趕緊答應道長的話。
閒扯一通,每人兩小杯酒進肚之後,道長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的發問了,他瞪了老金一眼,說
“金先生追隨付揚多年,想來一定為他辦過不少事情,最近這段時間裡你替他做過什麼大事嗎?說出來讓老道聽聽,也開開眼界、長長見識。”
道長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閒談,隨口問問而已。實則並非如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了!
眉頭緊鎖、眼神淩厲,語氣裡帶著一股子明知故問的意味,整個人的神態看上去卻氣定神閒。
老金看看道長,心裡一沉,仔細思量一番之後才輕聲細語的開了口。他說
“道長一向趣味高雅,今天怎麼有興趣聽這些瑣碎庸俗的閒雜事了?嗬嗬!”
“人間就是這些事,既不庸俗也非閒雜!我既然問了,金先生就爽爽快快的說吧。”
“好、好!讓我想想!”老金覺的沒什麼好說的,然而再看看道長的模樣,倘若不說又交代不過去。
思來想去,決定講一下騙朱樺買假畫的事情!反正付揚已經死了,自己歪嘴歪說,沒人對證,何況道長也不認識朱樺,權當閒聊打發道長吧。
想到這兒,老金瞅了一眼道長,又抿了口酒才慢聲細語的說
“去年,付先生還在監獄裡的時候,當時我們幫會的當家人路莉,決定拍賣幾百件古董文物。表麵上看,是用賣古董換來的錢投資黃金和酒店,其實是為了洗錢,也就是說把自己手裡的把錢洗白了,然後做正經生意。這件事經過女畫家林穎做中間人,聯係了我們當地的遠山拍賣行負責拍賣,也定下了拍賣日期,可就在這時候,付揚突然從監獄裡回來了。”
“女畫家林穎以前簽約的遠山畫廊和這個遠山拍賣行是什麼關係?”道長問。
“一家的,遠山文化傳播公司下屬的拍賣行和畫廊,老板是本地人,叫朱樺。”
“後來呢?付揚回來之後怎麼樣了?”道長急切的追問。
“如期拍賣,幾十個兄弟舉牌競拍,喊了高價把自己的東西又買回來,向拍賣行付了一億三千萬塊錢啊!然而,這事兒拍賣行收十分之一的費用,錢再流回我們手裡的時候,就變成了九千多萬,遠山拍賣行不費吹灰之力就拿走了一千萬多萬。”老金用誇張的口吻描述著這筆交易。
“你們為了洗錢,自己賣東西,然後再買回來,其實是利用拍賣行,給人家費用也是應該的,這事兒願打願挨!”道長大體猜出了其中的貓膩,樂嗬嗬的說著。
“您不懂!付先生是那麼講理的人嗎?為了弄回被拍賣行拿走的一千多萬塊錢,他請高手仿製了兩幅古代名家的傳世之作。然後對遠山公司的老板朱樺設局,結果呢,一番計謀上陣之後,朱樺這人虧大發了!”
老金既沒說自己參與了這件事,也不具體說此事的過程,話到這裡就閉口不言了。
“後來如何,虧成什麼樣了?”道長追問。
“哎!一言難儘,做局騙人是付揚的拿手好戲!他前前後後,一共賣給了遠山公司的朱樺九件瓷器和兩幅假畫,其中隻有兩件瓷器是真的。”
“再後來呢?”道長問。
“朱樺買了假畫和瓷器之後,肯定賣不出去這些贗品啊,後來沒多長時間這家夥就破產了,聽說很慘、很可憐!”
“這麼說,付揚最後不僅賺回了那筆拍賣費用,還大賺了一筆錢,是嗎?”道長問最終的結果。
“那可不是嗎!付先生用兩幅假畫和那些假瓷器從朱樺手裡換回了兩千三百多萬元呢,狠狠的大賺一筆嘛!嗬嗬。”老金說著,給這個故事畫上了句號。
可是,道長的問題依舊沒完沒了!
“這個朱樺,應該就是林穎以前簽約的那家畫廊的老板,是這個關係嗎?”道長裝作不在意的問。
“沒錯,就是這麼個關係!”老金不在意的回答著。
就這樣,道長在不經意的問答之間,搞清楚了付揚設局騙朱樺的脈絡過程。老金也並非草包一個,在看似不在意的問答之間,他已經覺察出了一些眉目。
雖然他還搞不清楚道長與林穎有什麼關係,卻已經從道長屢次把問題扯到林穎身上看出來,道長之所以翻來覆去的問這些事情,一定和林穎有關。
“說話必須注意了!”他在心裡默默的提醒自己。
然而,從這之後,道長始終沒再問他什麼,而是為老金安排了客房,請他住下來。
夜色降臨,大師兄走進了道長的房間。
“師傅,付揚這個人到底怎麼辦?”一進門他就開門見山的問。
“付揚人在什麼地方?”道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追問付先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