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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想到江鬱有錄音。
就連江鬱都沒想到自己會把這份錄音拿出來。
本來他並不在意這種事,或者,他也根本不想讓宋洛知道自己打架的真正原因。
確實是他先動的手。
在聽見祁然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往宋洛頭上扣的時候,這麼多年以來的生存手段讓他下意識錄了音。
他本來抓的人是祁然,但梁書航硬是要衝上來替祁然挨那幾下。
梁書航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而祁然的尖叫聲引來了老師。
江鬱根本還沒來得及朝祁然下手。
至於那把刀片。
“刀片是從書包裡掉出來的。”江鬱盯著祁然說,“再有下次”
江鬱突然勾了勾唇角。
雖然是笑著的,但祁然脊背一片冰涼。
“哎哎哎那這事兒現在就解決了”武館老師連忙來解場,同時又十分不滿地看向祁然。
說起來祁然也不是他們武館的學生,應該隻是梁書航的朋友。
結果就因為他出了這麼多事。
武館老師思索著以後要不要立一個“祁然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子,宋洛卻笑了聲。
大家“”
宋洛輕咳了聲,“不好意思,我弟弟比較維護我個人名譽。”
雖然這話沒錯,但莫名聽出了一股炫耀。
江鬱目光沉沉盯著他看了會兒。
“醫藥費我們這邊會出。”宋洛恢複了一本正經,“但是,小孩兒。”他喊的是梁書航,“以後交朋友謹慎點,不要彆人說什麼信聽什麼。”
“我和祁然沒有任何關係,對於祁然先生破壞我以及我弟弟聲譽的事情,我有權追究責任。”
祁然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然而不管他說什麼,宋洛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他去看梁書航,梁書航卻也十分疑惑地看著他,“祁然,你之前都是在騙我嗎”
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有自己的判斷力,宋洛和江鬱的關係明顯不像是祁然說的那樣。
祁然張了張嘴“不是的書航,你聽我解釋”
“好的,宋先生,其他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梁書航媽媽的助理點點頭,打斷了祁然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老板還在等著我們。”
他說完,拍了拍梁書航的後背,見祁然還要追過來,轉過身麵無表情道“希望祁先生不要再糾纏我們少爺,否則後果自負。”
而向來維護祁然的梁書航看都沒再看祁然一眼。
被留下來的祁然一下子陷入了恐慌的局麵。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為什麼江鬱錄音了
“還會錄音乾得漂亮”回到車上,宋洛讚賞地拍了拍江鬱的肩膀。
他確實很喜歡這種小動作。
江鬱僵硬著,嗯了聲。
宋洛卻又笑了聲,“彆害羞啊。”
江鬱“”
宋洛美滋滋“知道你一開始不拿出來是害羞了。”
江鬱“”
江鬱並不想反駁。
但他沉默了一會兒,“刀片和你沒關係。”
宋洛“嗯”了聲,“怎麼沒關係”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啊。”
宋洛看了眼外麵突然下起來的大雨,“叫做善意的謊言。”
“我不這樣說,這件事傳出去就變成了你是個帶著刀進武館的危險人物。”
江鬱眼皮顫了顫。
他本來就是。
江鬱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雖然他確實沒有用刀片傷人,但他帶在身上就是為了傷人用的。
“你是我弟弟嘛,我得保護你。”宋洛輕笑了聲,“不過你到底為什麼替我打抱不平你不是一句哥都不肯喊的嗎”
“是不是啊唉都不肯喊我哥”
江鬱張了張嘴。
把湧上心頭的那些情緒通通咽了下去。
雖然他也很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相信自己
為什麼在那些人麵前維護自己
這樣肮臟的、令人厭惡的自己,有什麼值得彆人相信的
就算不知道理由,也要頂著彆人的質疑維護自己。
他本來以為宋洛可能會相信祁然。
但並沒有。
宋洛從始至終都站在自己這一邊。
江鬱想起小學時候班上有人丟了東西,所有人都會先把矛頭指向自己,因為他是全班最窮的那一個,在彆人眼裡,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江鬱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成為一個好人,所以那些汙蔑了他的人,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報複回去。
但是在宋洛這裡,他仿佛隻會選擇相信自己。
上次也是,這次也是。
每次都是。
他捏著手機。
心上好像開了一道口子。
“唉。”宋洛又幽幽歎了聲氣,“你不想叫就不叫吧。”
江鬱抿著唇,眼皮子底下突然伸過來一隻手。
宋洛用手背抵在江鬱的大腿上拍了幾下,“既然提到了,那刀片上交。”
江鬱愣了下,一抬頭,對上宋洛含著笑意的雙眼。
片刻後,他從口袋裡摸出刀片,遞到了宋洛掌心。
外麵雨越下越大了,車從停車場繞到了武館門口。
宋洛低頭發完消息,突然看到了武館麵前站著的祁然。
江鬱的手機震了一下。
一頭快樂蛙乖弟弟
江鬱“。”
一個“哥”字剛出現在聊天框,宋洛突然出聲“停一下車。”
江鬱動作一頓。
宋洛拿著兩把傘下車了。
武館門口,祁然一邊哭一邊看著外麵的大雨。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在和他作對,他本來隻是來等梁書航一起去看電影,順口和梁書航說了一些小話,他以前也經常和朋友說這些,朋友就會給他抱不平,祁然喜歡這種感覺。
但沒想到被江鬱聽見了。
他本來想著江鬱沒有證據,誰都沒有證據,便死命咬著是江鬱持刀傷人,梁書航喜歡自己,不會站到彆人那邊,結果沒想到,來接江鬱的人會是宋洛。
更沒有想到,江鬱手裡會有錄音。
也沒有想到,連梁書航都拋棄自己了。
這些男生,口口聲聲說著喜歡,結果最後還是以自己為主
祁然越哭越難受,舍友還不接他電話。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頭頂多了一把傘,麵前多了一個人。
宋洛撐著傘,示意他拿著。
祁然一下子停止了哭泣,喃喃道“宋洛哥”
宋洛表情一變,“彆誤會,這把傘是還給你的。”
“雖然我本來就不欠你什麼東西。”
當初怎麼欠的,現在怎麼還回去。
他可不想再被祁然糾纏了。
祁然愣愣的。
宋洛繼續無情地說“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一定要犯,你先把用掉我的那些錢還我。”
原身抱著這份恩情還了這麼久,早就兩清了,真要算起來,他還想讓祁然還錢呢。
當初的恩情換成他可能就是一句謝謝加一頓飯,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會拒絕祁然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