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成王英烈傳!
秦國攻破野王,令韓王寢食難安。韓王為了守住新鄭,不想成為亡國的千古罪人。韓王答應秦國的條件,將上黨十七邑,百裡之疆,獻給秦國,以熄戰禍。
韓王獻上黨,除了守不住上黨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上黨之地,不僅關乎韓國的存亡,也會影響魏、趙兩國的安危。韓失去上黨,國弱民疲,魏、趙兩國,也睡不踏實。
韓王一邊讓陽城君去秦國謝罪,並洽談交接上黨的相關事宜。另一邊,韓王又讓安陽君去上黨,安撫臣民,善後上黨的局勢。
安陽君韓陽,奉韓王之命,來到上黨郡。
上黨郡靳黈聽聞安陽君從新鄭而來,召集上黨郡的文臣武將,出城相迎。安陽君見了靳黈等人,見他們用這麼大的排場相迎,忙道“靳郡守,怎能用如此大禮,來迎接我。王上得知,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靳黈道“秦國伐我,諸臣皆不願前往魏、趙求助。安陽君為了我國安危,前往趙國邯鄲求救之事,我等皆知。今,安陽君前來上黨,我等豈能不來相迎。”
安陽君愧疚道“我出行邯鄲,向趙國求援。我無能,沒能成功有說趙王出兵,助我擊秦。我讓你們失望了。”
靳黈忙道“趙威後若在,安陽君之行,也許還能成功。可惜啊!趙威後甍逝,趙王年幼,膽小怕事。此事,不能成功,非安陽君之錯。”
一人道“郡守,城外風大。”
靳黈隻顧與安陽君說話,卻忘了站在城外,歉意道“是我疏忽了。聞安陽君要來上黨,我等已經備好美酒。安陽君,請。”
安陽君與靳黈等人,一同進入城內。安陽君看著這座先祖用血肉之軀打下來的城池。今,為了苟存,保住新鄭,隻能將這塊疆土,割讓給秦國。
靳黈將安陽君請進城內,以酒宴招待。秦國和韓國的戰事,尚未結束,尤其是秦國攻占了野王,讓上黨和新鄭之間失去了聯係。今,安陽君從新鄭而來,讓上黨郡上下看到了希望。
酒國三巡,靳黈問道“安陽君,我聽到一些傳聞,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陽君笑著道“靳郡守,聽到了什麼了。”
靳黈問道“秦國攻破野王,斷絕我們和國都之間的聯係。我聽到一些風聲,說王上要將上黨之地,割給秦國。安陽君從新鄭而來,不知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安陽君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將韓王把上黨之地割讓給秦國,若無其事的說出來。尤其是看著上黨郡與國都失去了聯係,卻毅然堅守。上黨郡上下都相信,韓王不會做出割地獻秦之事。安陽君也不接話,端起酒杯,敬道“靳郡守,我敬你一樽。”
靳黈見安陽君不答話,反而敬酒,心裡湧現出不安。然,他話已經到了嘴邊,被他強行咽了回去。安陽君敬酒,他也不能失了禮數,忙道“安陽君,請。”
安陽君將杯盞之中的美酒,一飲而儘,又對著眾人道“感謝諸位,為國守疆。我敬你們一樽。”
眾人雖琢磨不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卻也舉樽回迎。
靳黈將美酒一飲而儘,放下杯盞道“我乃韓國男兒,理當守疆,報答君王。”
眾人齊聲道“我等深受王恩,定當守疆,以報君王。”
靳黈又問道“安陽君,秦國占我太行以西百裡之疆,破我太行,又攻下野王。接下來,王上,打算如何應對。”
安陽君起身,對著眾人行了一禮,一粒粒淚珠,奪眶而出,“我對不起諸位。”
靳黈問道“安陽君怎麼了。”
“秦國攻占野王。王上和朝臣商議,決定…”安陽君也不忍心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靳黈道“安陽君,王上決定什麼?”
安陽君從大袖之中掏出國書,來到上黨郡守麵前,失聲道“靳郡守,你自己看吧!”
靳黈接過國書,總覺得這份國書太過沉重。靳黈打開國書看著韓王的字跡,神色越來越難看。在座的人不知道國書的內容,皆問道“靳郡守,王上在國書中說了什麼。”
靳黈看完國書,努力平息自己憤怒的氣息,問道“安陽君,王上,這是…”
安陽君道“王命如此,靳郡守不必介懷。”
靳黈身體不斷抖動,語調顫栗道“王上和朝臣,怎麼能…怎麼能…”
“事已至此,我等也無力改變。”安陽君勸道“靳郡守,我們執行王命吧!”
在座的人,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一人問道“安陽君、靳郡守,國書上說了什麼。”
“安陽君,你說吧!”靳郡守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王上和諸臣商談的決議說出來。他是既寒心,也開不了這個口。
“靳郡守,還是你來說吧!”安陽君來這裡之前,也做出了預判。要他開口將這件事說出來,還是有些困難。
靳黈輕聲道“安陽君,肩負王上使命。這件事,還是安陽君宣布,更合適。”
安陽君見躲不過,聲音梗塞道“王上命我來接管上黨,並負責善後,將上堂割給秦國。”
眾人聞言,一片嘩然。
一人道“靳郡守,這是真的嗎?”
靳黈揚著手中的國書,表示是真的。
眾人怒喊道“王上,為何將上黨之地獻給秦國?”
安陽君見所有的目光都看著他,等待著他給出答案。安陽君見事情已經說破了,反而心情也沒那麼沉重,語調平和道“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請,諸位也要理解王上的難處。”
一人質問道“王上,有何難處。”
“秦攻野王,意在上黨,野王失守,上黨必不能保。上黨郡既然必失,再因此折損兵將實為不智。”安陽君停頓少許,又道“縱使王上不割上黨,秦國也會自取之。王上為了大局,為了韓國的江山社稷,不得已,才割上黨。王上和我的心情,與你們相同。望,諸君能夠體諒王上的難處。”
“上黨十七邑,百裡之疆,是用多少將士的性命才換來的。王上怎能就這樣拱手送給秦國。”
“這是要我等留下千古的罵名啊!”
“王上怎能如此糊塗。割地獻秦,隻會國弱。”
“韓國豈能無男兒乎?”
“上黨之地,不能割啊!”
安陽君見在座的人亂成一團,忙道“靳郡守,你來說幾句。替我,勸勸諸位。”
靳黈問道“安陽君,我應該說點什麼?”
“王上的大局和苦楚,靳郡守定能理解。”
“我不懂什麼大局。我也不知道,王上有什麼苦楚。”靳黈追問道“安陽君,王上割地獻秦,韓國還有什麼?我們未來的子孫,如何立足?”
“這不是靳郡守該考慮之事?王命如此,我們不能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