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成王英烈傳!
韓王見馮亭是個可靠且忠心之人,心中大為滿意,吩咐道“明日,寡人就當著朝臣的麵,以你為上黨郡守,全權負責上黨之事。君,且莫要負了寡人,負了韓國。”
馮亭高聲道“臣,絕不會辜負王上,辜負韓國。”
韓王又道“寡人有你,著實甚慰。你下去吧!”
“喏。”馮亭躬身領命,退了出去。
馮亭走後,大司寇從外麵走了進來,問道“王上認為,馮亭如何。”
韓王道“可用之人。”
大司寇雖不知馮亭在宮中說了什麼,卻聞韓王之言,顯然琢磨出馮亭已經得到韓王的認可,心中驚訝之餘,語調平穩地問道“王上打算將上黨之地,交給他處置。”
“韓相舉薦的人,果然眼光獨特。”韓王見了馮亭,心境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他心中更加堅定自己做的選擇是正確,語調有力,“寡人雖對馮亭知之不多,但也認為,他是可托付大事的人。寡人不將上黨交給他,又該交給誰?大司寇,莫非有更好的人選。”
韓國朝局複雜,韓王疑心慎重。今,韓國上下,人心惶惶,皆不想參與上黨之事。上黨之地,處理好了,也會背負割地的罵名。處置不好,便會丟了性命。上黨上下,對韓王割地獻秦,義憤填膺。馮亭去了,又能如何。
大司寇是聰明人,豈會去蹚渾水,躬身道“臣相信王上和韓相的眼光不會錯。”
韓王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抬高語調道“寡人身邊多虧有卿等。否則,寡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大司寇道“為王上效力,乃臣的福氣。”
翌日,韓王召集群臣進宮,並宣布以馮亭為上黨郡守,取代靳黈。朝臣見有人主動去處理上黨之事,紛紛附言。
韓王見之,又道“馮亭,寡人將上堂之地交給你了。”
馮亭躬身拜了拜,領命道“喏。”
“上黨之事,拖下去,必將釀成大禍。你去上黨,取代靳黈。上黨,寡人是守不住了。你去把上黨的百姓和將士,給寡人帶回來。”
馮亭道“喏。”
韓王問道“你有什麼話,要對寡人說。”
馮亭又拜了一下,高聲道“臣,即刻啟程,前往上黨。”
韓相插話道“上黨局勢不明,你去上黨,要多少人馬。”
韓王聞言,也道“馮亭,你要多少人馬,才能平定上黨。”
馮亭溫言道“臣,獨自一人前往。”
“什麼。”大司寇驚道“你一個人去?”
韓相也道“馮亭,你獨自前往,上黨不服,又該如何。為了以防不測,還是帶點兵將,也可威懾上黨之眾。”
韓王也道“你為寡人善後上黨,獨自前往,勇氣可嘉。寡人也不能讓你因此丟了性命。馮亭,你要多少兵馬,儘管說好了。”
“王上,臣,一個兵將也不帶。”馮亭又道“秦國大兵壓境,我國軍力已經不夠。我帶兵將前往上黨,不僅會削弱國都的防備力量,也會激發上黨之眾的抵觸情緒。上黨之眾,認為我是強行接管上黨,局勢會更加混亂。”
“你說的也有道理。”韓王又道“寡人,擔心你的安危。”
“我不能善後上黨,也沒臉回來見王上。”馮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先賢說,不成功,便成仁。去上黨,臣一人足矣。”
“好一句,不成功,便成仁。韓國多幾個,你這樣的熱血男兒。秦國豈能欺我。”韓王又道“你為國之心,寡人著實感動。你要給寡人活著回來。”
“喏。”馮亭行禮,又道“臣,多在新鄭一天。上黨局勢,就會更加混亂。請,王上讓臣,速速去上黨。”
“準了。”韓王高聲道“來人,備好馬車。送馮郡守,去上黨。”
“臣,告退。”馮亭又拜了三拜,轉身離開了大殿。馮亭走出殿外,看著這座數百年的古城。沉默少許,馮亭大步離開。韓王派了一個擅長駕車之人,送馮亭去上黨。途中,馬夫問道“馮郡守,你這是何苦?上黨之地,諸臣皆知是什麼。你為何還要執意去送死?我啊!真替你感到不值。”
馮亭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才是真男兒。”
馬夫歎道“真男兒,也不用去死啊!若死才是真男兒,我寧可當小人,選擇好好活著。”
麵對馬夫的這句話,馮亭選擇靜默不語。馮亭知道,每個人的選擇皆有不同。有的人,選擇生,寧可苟且的活著。有的人,寧可死,也不願選擇屈辱的活著。國難當頭,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無所作為。
馮亭帶著韓王的使命和自身的信仰,踏上了前往上黨的道路。他雖不知,此去,代表著什麼。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大丈夫,理應如此。
……
韓國割上黨求和的消息,也傳到了白起等人。上黨郡不願歸秦,趕走安陽君的事,白起也知曉。司馬梗見上黨郡的人不知天高地厚,請戰道“武安君,讓我率領大秦將士,用武力攻克上黨。”
白起沒有下達開戰的命令,淡淡道“這是韓國的內政,我們不便插手。”
司馬梗沒想到武安君會說出這樣的話,忙問道“武安君,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王割地,上黨不答應。這件事,傳了出去,韓王臉麵何存。”
司馬梗問道“韓王會平定上黨?”
“一國之君,不能在自己掌控的疆土,發號施令,這是多麼可悲啊!韓王是一個要麵子的君王,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為了自身臉麵,韓王也會選擇用武力平定上黨,震懾不服他的人。韓國新鄭與上黨交戰,將會進一步消耗韓國的國力。對我們來說,也是件好事。”
“他們打不起來,就該如何。”司馬梗也希望韓國互相打起來,這樣也會省了很多事。
“韓王答應將上黨割給我國。我國在約定時辰內,得不到上黨。韓王,又該擔驚受怕了。”
“武安君說得不錯,韓王不敢得罪我國。”司馬梗問道“武安君,韓王會不會攻伐上黨。”
“韓王不打上黨,我們就以此為借口,攻打新鄭,向韓王找個說法。韓王打上黨,我們就讓他失去民心。如此,韓國引發內亂,我們就能趁機滅了韓國。”白起淡笑道“你是韓王,又會如何選擇。”
“我難以選擇。”司馬梗笑道“還是武安君的辦法多啊!”
白起吩咐道“上黨之事讓韓國自己解決,我們不插手。一旦過了期限,我們得不到上黨。我們就伐新鄭,問罪韓王。”
安陽君走後,靳黈在眾人的推薦下,負責上黨所有的事物。靳黈一邊鼓舞士氣,修葺城池、加固、加高城牆,整頓軍備,囤積糧草,做好迎戰秦軍的準備;另一邊派出大量的斥候,監視秦軍的動向。然,令靳黈奇怪的事,秦軍一點動向都沒有。
這日,靳黈像往常一樣,巡視城樓,鼓舞士氣。這時,一人急色而來,高聲道“靳郡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