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才轉世疑雲!
然後,沈雲善又轉過臉對李大龍說“這件事先放一下,等鄉兵回來再說!
對了,大龍剛才說,飛虎占了你們家的田地。可我聽飛虎說,那些地是靠近水邊的鹽堿地,都是你們家撂荒不種的地,沒啥大不了的!”
“這地不地的也就算了。他是我大哥,我理所當然要尊重他。”李大龍苦笑著說。
“嘿嘿!”沈雲善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說得輕鬆!真的想得開?可是飛虎卻懷疑你和他的媳婦不利索。”
“哪裡有什麼不利索?”李大龍柔弱地問,顯得十分沒有底氣。
“心虛了吧?”沈雲善道,“飛虎說,你們兩家一直不和,而他的媳婦不但不出頭跟你們家鬥,還常常向著你們。
他三天兩頭打罵他媳婦。她媳婦實在受不了,為了這事還上過吊呢!”
“這個……”李大龍分辯說,“嫂子上吊的事情我聽說過,那是他們夫妻不和,可不能怪罪到我的頭上呀!”
“你說什麼呢?”沈雲善語氣突然生硬起來,“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和飛虎媳婦有沒有瓜葛?”
“市長大人,您怎麼能這樣想呢?”李大龍幾乎崩潰,結結巴巴地說,“您這樣說可、可就冤枉死我了!”
“什麼?”沈雲善怒道,“我來你家是為了冤枉你的嗎?我是為了提醒你。而你不但不領情。
彆為了一己私情而攪得雞飛狗跳的,值得嗎?我走了,以後你們兄弟兩家,要是再出什麼事,我也不管了!”
沈雲善說完,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李大龍呆呆地望著沈雲善一步步走遠,低聲嘀咕著,“他今天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哎呦喂,”李劉氏跟上去拉住沈雲善,賠著笑說,“大姑爹您先消消氣好嗎?等到明年開春了,我們把小德金送到海州府去讀書。這樣就省心了。”
“大龍媳婦,你這又叫什麼話?”沈雲善停下腳步,顯得更生氣的樣子說,“你們把小鬏送到外地讀書,這不是拆我第三小學的台嗎?”
“不敢!不敢!”李劉氏說著掏出兩塊銀元往沈雲善的衣兜裡塞。
“不要,不要!”沈雲善說著,把手伸進衣兜裡,摸到了銀元便把手抽回頭。
“您老人家是誤會了。”李大龍道,“是這樣的,小德金動不動就和小德銅混到一起招惹是非,我們兩家大人都沒有辦法把他們分開。再說,您不也是把大公子送到海州念書了嗎?”
“不能這樣的!”沈雲善解釋道,“那可不是一回事呀!我們朐南鎮沒有中學,我家招金是到海州念中學的。”
“等等!”李丁氏拄著拐棍從廂房裡出來,走到沈雲善麵前說,“我說妹婿啊,愛蓮把錢給你,是孝順你這做長輩的,你就收下!不要推來推去的,顯生分了!”
李丁氏說話就像機關槍,喘了囗粗氣又不容分地說道“我再問你個事情,你家大兒子喜歡我孫女德蘭,你怎不找人來提親?”話畢,她把拐棍頭往地上點了點,歪著脖子,朝沈雲善瞪著眼。
“我老嫂,你聽我說一句啊,這親不能提啊!亂輩分了呢!”沈雲善說。
一聽這話李丁氏急了,她無比艱難地咳了口啖,重重地轉頭吐得老遠,然後抬起手背往嘴角抺了一把說道“你說的一點不在理。我們這不是一個姓,講究什麼啊!兩家將來成了親家,那就是親上加親啊!”
“老嫂子,不像你說的那樣。原來就是小鬏經常在一塊覺得有好感而已。現在人大了自然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呀!”沈雲善說。
“我不管你怎麼說,反正你大兒子到哪念書,我孫女就跟到哪!聽說你天天把新思想掛嘴上,可怎麼頭腦裡還裝著淤泥呢?”李丁氏麵容緩了一點,乾笑道。
“這、這個我不管了,你們家高興把小鬏送到哪裡就送到哪裡!我不跟你老人家央央了!我走了!”沈雲善站起身想離開。
“你不要走!”李丁氏一把抓住沈雲善的衣角說,“還有事情沒說呢!俗話說,嫂大為母。我家大龍對他嫂子好,有什麼不對的嗎?又關你什麼事?你是成心挑撥我們家庭不和!你這個鎮長怎麼做的?”
“老嫂子,”沈雲善說,“我是給老同學敲敲警鐘,是為他好的啊!”
“嗬嗬!”李丁氏冷笑一聲說,“你說什麼?為大龍好?笑死人了!你是成心欺負他老實人。”
“沒有呀!我真的……”沈雲善辯解道。
“得得得!”李丁氏說,“他對嫂子好,天經地義。你為什麼拿這件事嚇唬他?你自己的二兒子怎麼來的,難道沒有人知道?你嚇唬大龍,就是想讓他覺得不如你這個鎮長大人,想讓蘭子覺得我李家配不上你沈家是不是?”
“我說不過你,老嫂子。我走,我走!”沈雲善戰戰兢兢地說,又想離開。
“站住!”李丁氏叫道,“你不要想溜!你親自上門請我家大龍做的校長,他還沒撈做呢,怎說撤就撤了?你要是不收回成命,我就天天叫天貴把我拖到學堂去宣傳這事,看你臉上有沒有光!他為了救你,大腿被砍傷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不但不領情,還、還、咳、咳、咳……”
“老嫂子,你快坐下來消消氣!”沈雲善扶著李丁氏說,“這就叫孔子說的‘勞其心誌’吧!”
“姑爹爹說錯了!”李德金叫道,“不是孔子說的,是孟子說的!”
“姑爹爹說的也沒錯。”李大龍說,“天下孔孟是一家嗎!”
……
由於大多數師生都來自鄉下,第三小學的作息時間和放假製度,跟李大龍以前的私塾倒是差不多,過年過節和忙收忙種的時候才放假。
清明節的前一天下午,學堂提前放學。
領了三個月的薪水,李大龍帶著兩個兒子一起回家。當路過悅來集菜市場時,他盤算著買點什麼菜回家。他一麵慢慢地走著,眼睛一麵向兩邊仔細地看著。
前麵傳來了一陣吆喝聲“鹹魚乾子……海鹽醃的沙光魚……很鹹很鹹的當鹽吃喲……比鹽便宜喲……兩毛錢一斤……三毛二斤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