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地一下
顏雄的老臉瞬時變得蒼白
事實上在那個時代,在那個特殊時期,很多人為了上位都會這樣做不但為金主寫下一輩子效忠的賣身契,有的甚至直接自稱是某某門下一走狗,把姿態擺放的比狗還低
顏雄那時也是被逼無奈。
顏雄一直感覺自己生不逢時。
港島淪陷時候他參加警隊做了偵緝隊員。還好那時候他沒做什麼出格缺德的事兒,等到香港重光之後,他第一時間把自己搜刮的所有錢財孝敬給了接管警局的鬼佬上司。
那位鬼佬上司收了錢,這才沒找他麻煩,隻是把他偵緝隊調往軍警處工作。
也就是這時,顏雄遇到了人生第一個貴人,從澳門來香港做生意的傅氏掌門人傅老容。
那時候的傅家在港澳兩地聲名顯赫,像顏雄這樣身份地位的小警員根本就沒辦法認識對方。
可命運偏偏給了他機會,一九四五年傅老容在普濟禪院遇到劫匪綁票,此案轟動港澳兩地,顏雄恰逢其會參與其中並且在拯救傅老容的行動中立下功勞,讓傅老容對他印象深刻。
再後來,傅老容直接出錢捧顏雄上位,把顏雄一個有著日占期間黑曆史的警察硬生生調進了偵緝隊,從便衣探員做起,52年,又幫顏雄升為探目,到了55年,直接從探目成為探長。
那時,顏雄為了表達對傅氏的忠心不二,就親自咬破手指用血書寫下了賣身契,表示要一輩子效忠傅氏,絕無二心如果有二心的話就天打雷劈
傅氏對顏雄的表現很滿意,認為他是個可造之材
自此,顏雄滿心以為自己隻要靠住傅氏這座大靠山,一定飛黃騰達,可是偏偏命運捉弄,傅氏因為在香港擴張太猛,受到英資資本還有本土華資雙重攻擊,最後不得不退守澳門本土
顏雄失去了傅氏這個大金主輔助,隻能靠自己溜須拍馬本領,伺候那些鬼佬上司這才坐穩探長位子。
想起那段日子的艱辛,顏雄就忍不住兩行淚
可是現在,顏雄萬萬沒想到當日他為傅氏表忠心的“賣身契”竟然成為套在他脖頸上的絞繩,一個不好就要搞得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傅少,你講笑了我顏某對你們傅氏一直都是很尊敬的逢年過節,我也都會插香祭拜,遠遠遙祝傅家興旺昌盛,子孫萬代”顏雄聲音中帶著忐忑。
“是嗎沒想到顏探長倒也是個至情至性的漢子,倒是我多慮了”傅永孝狠狠地拍了拍顏雄的肩膀。
顏雄忙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冷汗。
旁邊利雪炫看得清楚,冷笑道“傅少,你請顏探長過來不會是為了敘舊吧”
“當然不是”傅永孝從煙盒裡取出一支香煙“我有講過的,雷洛就是石誌堅抱著的大腿,我要想打敗石誌堅,就必須要斬斷雷洛這條大腿”
“傅少,你要對付雷洛”顏雄掏出自己的打火機,幫傅永孝把香煙點燃“他現在是總督察,又是鬼佬眼裡紅人,邊個敢和他鬥”
“彆人不敢”傅永孝吐了口煙霧“那就你來咯”
“咳咳咳”顏雄差點被傅永孝這句話給嗆死。
“傅少,您彆逗我了你讓我鬥雷洛以前還可以現在嘛,我不是他對手”
傅永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怎麼,你怕他”
顏雄當然不會在傅少和利雪炫麵前認慫,承認自己害怕雷洛。
“怎麼會呢隻是我和他關係比較特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劃算的”顏雄把玩著手中打火機對傅永孝說道。
對於雷洛,顏雄心裡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雷洛比自己運氣要好,手段要狠,這才能踩自己上位。
對於雷洛,顏雄現在更多的是嫉妒,而不是怨恨,至少雷洛在上位後對待他還算不錯,不但讓他做了港島總華探長,平時也算關照他。現在突然讓他轉身拿刀捅雷洛,顏雄的心裡還是有過意不去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懂得做人最起碼要講義氣,講道義。
傅永孝見顏雄如此回答,冷笑道“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不是讓你去做,而是必須要做”
顏雄再次被傅永孝的狂妄嗆住,捂著嘴使勁兒咳嗽幾聲“傅少,利小姐在這裡,你多少給我留點麵子”
“麵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傅永孝絲毫不跟他客氣,“如果你能夠坐到雷洛位子上,我傅永孝會像敬神一樣敬著你又豈敢對你呼來喝去是你自己不爭氣,又豈能怨得了彆人”
顏雄咬著牙,目眥欲裂,不說話了。
“呐,你不要拿眼瞪我現在就是你超過雷洛,踩在他頭上機會千萬不要說我不關照你”傅永孝夾著香煙朝煙缸內輕蔑地彈了彈煙灰,“現在誰都知道雷洛跑去了英國,在蘇格蘭場受訓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一定能繼續紮職到時候你顏雄和他雷洛的距離會進一步拉大對此,你願意嗎願意一輩子對雷洛卑躬屈膝,對他俯首稱臣”
“我”顏雄欲言又止。
“就算你願意,我也不願意”傅家俊厲聲道,“我決不允許我們傅家養的狗對著外人搖尾巴所以,我要捧你上位”
顏雄心臟都因為傅永孝這番話劇烈跳動了幾下,如果有門路,有金錢,誰不願意壓倒雷洛成為香港警界華人第一又有誰願意對著曾經的競爭對手搖尾乞憐
想到這裡,顏雄深吸一口,目光深深望向傅永孝,表情露出一絲猙獰“傅少,你想讓我怎麼做”
此刻,顏雄那顆早已被挫折澆滅的野心,還有被失敗熄滅的鬥誌,開始死灰複燃起來
看到這副表情的顏雄,傅永孝微微一笑,讚了句“od這才是我知道的顏雄上天入地,唯我獨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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