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爹地沒你不行!
“砰砰!”
“砰砰砰!”
少年用力敲打破舊的大門。
“嘎吱——”
大門打開,站在門外聊天的小弟瞪著眼睛,“你乾嘛,找死啊。”
“我要水,我渴。”
“事兒多。”
話雖如此,小弟還是丟給他兩瓶礦泉水,少年抱著水,踉蹌著走回來,他來到少女身邊,揭開她身上染了血的校服,低頭跟她說,“你的傷需要清洗,所以現在要把衣服掀上去。”
本來撕開也是可以的。
但水那樣澆下去,衣服肯定要濕的。
現在是春天,白天已經暖和了,但到夜裡會很冷,少女本來就受了傷,再把衣服弄濕,不生病都不可能。
“嗚嗚……你輕點。”
“我知道。”
少年把剛才老鷹坐過的椅子搬過來,讓少女趴在上麵,他攥著她長袖t恤的下擺,緩緩把衣服往上掀。
傷口在肩膀。
所以衣服要掀到脖頸處。
衣服掀開。
入目是白到紮眼的皮膚。
上初中的少女已經開始發育,所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少女背心,少年一愣,旋即麵紅耳赤,等把衣服全推上去,看到那血淋淋的傷口,少年臉色又變得蒼白。
他把校服係在女孩胸口處,防止水衝下來的時候弄濕她的背心和褲子,等準備工作做好,他扭開瓶蓋,跟她說,“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
“嗯。”
水澆下來。
女孩痛到打戰。
她咬住虎口,強忍著痛苦。
少年不敢大意,把兩瓶水全都用光了,等衝洗乾淨,校服已經全濕透了,少年麵色依舊凝重。
因為他知道。
水衝洗的隻是外麵的血跡。
傷口內部的鐵鏽還在猙獰的血肉裡。
“好了嗎?”
“好了。”
解開校服,少年幫她把衣服放下來,“累嗎,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失血讓少女頭暈目眩。
她趴在椅子上,“我想……睡一會兒。”
“……”
少年檢查了一圈倉庫,最後在倉庫裡找到一捆乾草,他把乾草鋪到牆角,看著昏昏欲睡的少女,輕輕推了她一下,指著草堆,“去上麵睡。”
“……”
少女掙紮著站起來,撲到乾草堆上。
乾草紮人。
但總比趴椅子上舒服多了。
少女半趴在草上睡著了。
少年坐在她身側,確定女孩睡著了之後,他捂著胸口,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肋骨生疼。
滿嘴的血腥味。
不用懷疑,肋骨肯定斷了。
但少年沒說什麼,就算說了,綁匪也不可能帶他治療。
乾草太少。
少年小心翼翼地避開女孩的後肩,跟她擠在一起互相取暖,漸漸的,少年也睡了過去。
後半夜的時候少年迷迷糊糊醒來。
他是被熱醒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抱了個火爐子,睜開眼,眼睛在黑暗裡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看到東西,他低頭一看。
懷裡哪有火爐子。
分明是起了高燒的少女。
少年一驚,徹底醒了。
他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額頭滾燙,少年倒抽一口涼氣,他輕輕推了推少女,“醒醒,醒醒……”
少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抱著自己,牙齒似乎在打戰,“冷……好冷啊。”
“你發燒了。”
“啊……哦。”
看她整個人都燒迷糊了,少年撐著身體坐起來。
五個綁匪有三個在倉庫裡睡覺。
他們這邊剛有動靜的時候,三個人就醒了,見少年起了身,老鷹眉頭一皺,“回去!”
“她生病了。”
“所以呢?”
“你們的毯子分給她一個。”
老鷹從睡袋裡坐起來,冷笑,“你在想屁吃。”
“你……”
老鷹抽出一把水果刀,用力紮在小桌上,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像索命的厲鬼,“再不老實,我弄死你!”
“……”
月光從頂端的小窗口灑下來。
匕首在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寒芒。
少年看著那匕首,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折了回去,他回到牆角,看著緊緊抱住自己的少女,思索片刻,最後咬咬牙狠狠心坐下來把少女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