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身軀如山嶽般踞坐在虎皮大椅上,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眼中閃爍著精光,好似在期待什麼。
李儒則一身文士長衫靜立一側,目光平靜如水,卻仿佛能洞穿人心。
突然,遠處響起一陣馬蹄聲,並且越來越近。
就見呂布單人獨騎,身胯赤血龍駒,手持方天畫戟,緩緩而來。
他並未穿戴甲胄,隻著一身常服,卻更顯其挺拔悍勇的身姿。
周身那若隱若現的暗紅魔氣,與赤血龍駒的熾烈氣息相互交織,讓他仿佛從地獄歸來的魔神。
既有武勇無雙的壓迫感,又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氣息!
呂布就那樣在無數西涼將士或敬畏、或好奇、或敵意的目光注視下,一直來到帥台前十丈處,方才勒停胯下龍駒。
赤血龍駒人立而起,發出一聲撕裂長空的嘶鳴,似是在向西涼軍宣告它的到來。
呂布穩穩地端坐在馬背上,目光越過層層甲士,直接與帥台上的董卓對視。
他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劉燁的叮囑過了一遍,全力催動體內魔種,眼底逐漸被魔氣所覆蓋。
隨即一道沙啞且壓抑的聲音傳遍整座軍營,語氣中帶著呂布特有的桀驁。
“呂布,特來投效董公!
願為董公前驅,掃平不臣!”
說著,他舉起手中木匣:“此乃丁原首級,權當呂布獻給董公的見麵禮!”
一名董卓親兵接過木匣,一步步走向帥台,隨即將木匣呈上。
“打開。”董卓語氣雖然平靜,但眼神中卻透著一抹期待。
親兵一把揭開木匣,丁原那怒目圓睜、須發染血的頭顱赫然在內!
“嘶——!”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
儘管他們也聽到了一點傳聞,但親眼見到並州牧丁原的首級,依舊給眾人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董卓起身近距離看著那頭顱,臉上橫肉抖動,隨即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好!溫侯真乃豪傑也!
丁原那廝不識時務,死有餘辜!
溫侯能棄暗投明,實乃明智之舉!
從今往後,你便是某麾下第一大將!”
董卓在大笑的同時,目光卻死死鎖定呂布,觀察著他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李儒同樣目光銳利地看向呂布,以精神力探查著呂布的氣息波動。
感受到那兩道如同實質的目光,呂布心中冷笑,麵上卻適時流露出一絲混合著弑主後的凶殘與暴戾,以及入魔後對力量的極致渴望。
他一臉坦然地迎著董卓的目光,聲音中仿佛帶著一點金屬混響:“布既已投效董公,便當不得溫侯之名,董公日後以表字相稱即可。”
董卓聞言笑容微斂,轉頭看向李儒,眼神中帶著詢問。
李儒則是微微頷首,隨即上前一步,對著呂布溫和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溫侯勇武,天下皆知。溫侯今日願意棄暗投明,我等自然也要給予應有的尊重。
隻是……溫侯今日之舉,著實令人震驚。
傳聞溫侯是因修煉魔功導致走火入魔,這才失手殺了丁原,不知可真?”
呂布知道,對方是在確認他究竟有沒有被魔種所影響,或者說,影響得有多深。
“哼!走火入魔隻不過是丁原信口胡鄒罷了。
某殺丁原乃是其打壓在先,並非失手錯殺!
他若早早予我兵權,又何至於此!”
入魔的人肯定不會說自己入魔,正如精神病不會承認自己是精神病一樣。
當然,這些都是劉燁教的,呂布肯定想不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