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一直擱在心頭的巨石終於落地,王老六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讓他午夜夢回中念念不忘的女子,推開門將一些話吩咐給夥計之後,大步不知走向何處去了。
在原地佇立了很久,薛三終於離開房間,看著空地上正玩得興起的女兒,他躡手躡腳的走到趙姝身後,雙手抱住趙姝,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得去魔教山門中處理一些事情,你和玉兒先在此處歇息,那客棧老板是我的一個兄弟,絕對可信,若有什麼安排,給他說了便是。”
聽到他的話,趙姝回頭緊緊地握著薛三的手,薛三笑著將他擁入懷中“放心,你男人在西漠,聖者之下無敵手。”
看著趙姝有些發紅的耳根,被趙姝身上的那女子氣息激得心神一蕩,薛三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唇,閉上眼感受完這溫軟之感後,薛三看見一旁拿著個螞蚱在偷看的薛玉,不禁發笑。
“玉兒,跟你娘在此處好好呆著,爹爹要去見一些老朋友。”可話音剛落,薛玉就眨著那雙大眼“爹爹,你不是說好讓我看看你道行有多高的嗎?可彆想丟下我。”
聽到這話,薛三有些愕然,一旁的趙姝捂著嘴笑了起來,那空地之上,情暖入人心。
一刻鐘之後,薛三一個人走出了“鐵血閣”,稍微扭了扭脖子,發出骨節相撞之聲,輕聲低語道“有些債,你慕容風不還怎行?”
說罷,薛三起身離去。
……
望著已經生龍活虎的陳晨,木魚不禁嘖嘖讚歎,原本前幾日才大戰完一場的陳晨,居然在一天之內身子就完全恢複,聽說木魚說過幾日便是西漠佛節之後,便嚷嚷著一路西行。
隻是木魚心中不知道陳晨的打算,在聽說那紫衫有可能便是他們一開始準備尋找的那邪魔的時候,陳晨就已經有了放棄這場尋魔之旅的打算。
不說那琴操姑娘清心閣裡給自己的莫名熟悉感,就說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就斷然不可能再去尋這個魔。
再者說來,如果說自己一開始要尋得那個魔就是琴操姑娘的話,那她救了他,他最多就是去尋她阻止她再造殺孽便是,忘恩負義這種事情,他陳晨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更何況,每當想起青姑娘和木魚和尚愈發熟稔,他的內心就愈發難受,他說不出來這是怎樣的感覺,但是他就是想逃離這種難受的感覺。
在種種原因之下,陳晨已經暗自下了決心,西漠佛節結束之日,就是他與他們分道揚鑣之時,那個時候,自己或許就要獨自去尋找那一襲紫衫的真相,或者去找那個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了吧。
隻是終究有些憋屈,聽那個木魚和尚說,自己似乎不能再跟人動武了,不知道那勞什子《血魔大法》是個什麼東西,但聽他說自己身上好像有這個功夫,與人爭鬥有走火入魔的風險,有可能成為六親不認的魔頭。
每當想起木魚給他的這句告誡,他總是有些害怕,特彆是聯想到那天自己的那番殺戮,明明自己神誌清醒,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殺心完全壓製不住,他清楚地記得自己這一雙手是怎樣殺掉那一個個不知根底的黑衣人。
不過那天一戰似乎還是有些好處的,自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聽木魚說,那叫偽天境,雖不入天境,但起碼也能算作凡境無敵手。
這或許是自己近日裡唯一的好消息了吧,隻是這偽天境的修為,即使再高,自己也不敢動用,每當想起這件事情,心中對老酒鬼的思念就更深一分,陳晨總是無條件的相信老酒鬼,他知道隻要自己能找到他,那再多困難也都可以迎刃而解,包括自己身上這個不能再動武的隱患。
隻是在那之前,自己還是得先去一趟大雷音寺,跟著老酒鬼走了這麼多年天下,彆的愛好沒學會,但一個湊熱鬨,一個尋美食美酒,這兩點可是一點也沒落下。
如今的西漠,佛門一家獨大,那大雷音寺又是所有信佛者心中的聖地,如此想來,這大雷音寺豈不是這西漠之中最值得一去的地方?再者說來,萬一裡麵真個有老酒鬼所說的那種功夫高的不行的所謂聖者,自己這所謂入魔之類的毛病,不就可以解決了麼。
由於不想見到木魚和尚和青姑娘之間有些甜得發膩的舉動,陳晨特地走在前麵,看著身邊吵鬨的人群,陳晨心中有無數歡喜湧上心頭,人多熱鬨這句話,用在這個純真的赤子之上實在是再合適不過。
看著陳晨那由於興奮而顯得紅撲撲的臉,木魚開口指著不遠處的那個佛塔,高聲說了一句“陳兄,你可見到那高聳入雲的佛塔,那佛塔之下,便是大雷音寺。”
如今的西漠本就是佛國,更何況此地與大雷音寺極近,聽見木魚的呼喊聲,吵鬨中的眾人轉頭看向木魚,應是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於是有第一個人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拜見佛子。”
在第一聲發出之後,在周圍圍著的眾人皆低頭雙手合十,麵目虔誠,而木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摳起了腦袋,望著這場景,青姑娘有些詫異,輕輕點了一下木魚的腰“想不到你在他們心裡地位這麼高啊?”
可木魚的臉已經紅透了,拉著青姑娘快步離開,見到這個尷尬的場景,陳晨覺得有些好笑,三人開始加快了腳步,走向那大雷音寺的方向。
三人之後,無數人低著頭雙手合十,那虔誠的姿態之下,大概都包含了他們心中美好的期許,山道之上,那人山人海的佛教信徒們都低下了頭,口中的低語呢喃中,或許是某部可以讓人心想事成的佛經的內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