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之巔!
莫天奇不知為何看著這,被灰塵覆蓋的大殿,整個人的心情也轉好了不少。至少此時的他,是真正以莫天奇的身份,在走以後的道路,而非是天星的一具肉身載體。
“不知我離開多久了,毛羽過的可還好……。莫天奇從未忘記過,當初那個夜晚。那個他與毛羽,為數不多有重要交集的夜晚。那一夜整個大殿內都很瘋狂,而莫天奇一樣也很瘋狂,隻是這份瘋狂隱藏在內心。
那道陣法早已消失不見,可莫天奇卻不會忘記,在那陣法之下,那隻仿佛看穿天地的血目。莫天奇不知自己此時已神王境修為,可否能夠硬撼那隻血目。“但卻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我要先去見蘇泣,等見到她後,一切再說!”
莫天奇從百納袋中,拿出一身白衣換上。收斂了自己神王境的氣息,讓自己看起來不過是須彌境後期的魔導師。莫天奇還不知,現在這人間是否,還有出現與自己相同,踏入神王境的魔導師。
更重要的是,莫天奇在意天和裕他們幾個。“不知他們幾個,是否也回到了這失落界域?若是這樣,我或許可以想辦法,坑殺他們幾個!隻是這一切,都要等到見到蘇泣後再說!”
莫天奇在從天和裕他們的口中,得知了序列之爭、尊的真相後。整個人也是輕鬆了不少,畢竟他再也不用為如何解決,最後自己與蘇泣兩位序列之間的事情。“蘇泣,你等著我,我就回來了!”
莫天奇拉開大殿那扇,已經被灰塵占據的紅木門。當紅木門外的陽光,照射進大殿。灰塵在陽光中,漫天飛舞如同雪花一般。莫天奇急忙閉氣,不讓自己吸入半顆灰塵。
離開大殿,外麵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但唯獨沒有變化的,是他這些年來,棲身的大殿。“或許隻過去了幾十年時光呢?或許失落界域還沒有走到最危險的時候呢?”
此時的莫天奇,如此安慰著自己。
失落界域的變化,讓莫天奇感到畏懼。這種畏懼是來自於心底最深處的,就算當初他麵對地獄道的十八層地獄時,都沒有過如此畏懼之情。此時的他,急切地想要見到一位故人,哪怕這位故人是天和裕。
至少也能證明,失落界域還身處安全。可這一切都讓莫天奇失望了,似乎自己原本身處的燕十六州國都已經消失。當初燕十六州國的痕跡,都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莫天奇有些失落地,獨自一人走在原本燕十六州國的土地上。他記憶中,一切關於燕十六州國的記憶,在此時被推翻抹去。“燕蘊、毛羽、毛巡,你們都可還在?”
莫天奇不敢抱有希望,他隻是失落地在路上走著。當太陽落入西山,莫天奇的前方,出現了一縷炊煙。莫天奇看著那縷炊煙,不知為何雙腳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當莫天奇來到那縷炊煙的出處,一座十分簡單甚至有些寒酸的草木房出現在莫天奇的麵前。一位穿著有好幾個補丁舊衣的夫人,出現在莫天奇的視線中。
莫天奇愣住了,他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一切。他無法將眼前,這位身穿好幾個補丁舊衣的夫人,和自己記憶中,那個國色天香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草木房的木門打開,一個麵色蒼白,虛弱不堪的男子,從草木房內走出。“這……這還是當初我記憶中的他們嗎?為何他們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位身穿好幾個補丁舊衣的夫人是毛羽,而那位麵色蒼白虛弱不堪的男子,竟是當初不可一世,大擺鴻門宴的燕蘊!莫天奇不敢相信,他們兩個當初的仇人,能夠在一起生活。
而且看燕蘊的模樣,竟然是修為全廢,變為了一個病人,而且是病入膏肓的病人!毛羽見燕蘊從房內出來,急忙將手中剛剛洗好的衣服放到一旁,伸手去攙扶燕蘊。
莫天奇就如同紮根在了土裡一般,整個人都無法移動半步。而此時燕蘊也是在不經意間,餘光瞟到了莫天奇的身影。頓時燕蘊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見到的那道身影,會是他!
“毛羽等一下,那邊有位過路人,我們先去問問他有什麼事情吧。”毛羽聽聞燕蘊的話,視線也隨之望去。但當毛羽見到那道身影時,淚水不受控製地溢出眼眶。
她知道,他回來了。當初那個,在罪海與自己一同戰鬥的他。當初那個,在燕蘊的鴻門宴上,出手將自己和毛巡救下來的他。當初那個,僅僅以鴻門宴之上的威望,便守護了燕十六州國整整五十年的安全。
他……,真的回來了。
毛羽雖然很想立刻衝過去,但卻想到自己身邊還有燕蘊,便不由得壓製住了自己內心那激動的情緒。而莫天奇見毛羽和燕蘊,都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雙腳也再度前進,每走一步腳上都如同綁上了千金一般。
“你們……你們……這些年……,你們這些年為何會成這般模樣。”莫天奇想問毛羽和燕蘊這些年過的可好,可他卻發現,自己的這個問題就是在明知故問,可他卻不能不開口,便隻能這樣說到。
毛羽聽著莫天奇的聲音,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放開攙扶燕蘊的手。向前一踏,雙手將莫天奇抱住。整個人依偎在莫天奇的懷中,大聲的如同孩提般大哭著。
燕蘊看著毛羽的模樣,鼻頭不由得一酸。但他卻沒有落淚,隻是心中千般滋味隻有他獨自一人知曉。毛羽哭了很久,莫天奇和燕蘊對立站著,相互看著對方。
雖有很多話想要問想要說,卻發現不知從何開始。當夜幕降臨,莫天奇坐在一張普通但卻乾淨整潔的草床上。草木房很小,整個房子內隻能放下一張兩人睡的草床,和一張很小的木桌。
除此之外便再無任何家具,至於做飯的灶台,則是在草木房外。莫天奇很難想象,毛羽和燕蘊這些年,是如何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下來的。至於毛巡,莫天奇卻是一直都沒有見到。
莫天奇曾試圖從燕蘊這裡打聽下毛巡的事情,可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燕蘊直接對他說。“天奇兄,還望毛巡的事情,你今後不要再提了。這是毛羽的傷心事,若是你不識抬舉,那我燕蘊就算是搭上這條命,也會讓你知道錯!”
燕蘊就算搭上這條命也無法,對此事的莫天奇造成多大的影響。可燕蘊的這份決絕,卻是莫天奇意想不到的地方。不一會兒毛羽便端著飯菜進到屋中,晚飯很簡單一碟野菜,三小塊乾魚,和三碗糙米飯。
莫天奇看著木桌上的飯菜,整個人也愣住了。毛羽和燕蘊,看著莫天奇的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天奇,今晚你就將就吃一點,明日我就進山,看看能不能打到幾隻野味回來。至於今晚……,就委屈你了。”
莫天奇看著毛羽麵露尷尬,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不必如此,粗茶淡飯對身體好。更何況相較於大魚大肉,我還是比較喜歡粗茶淡飯,至少吃的安心。好了,再說下去飯菜就要涼了。”
說著莫天奇就很不客氣地,端起一碗糙米飯,便開動起來。一邊吃一邊不斷說道“恩,好吃。毛羽沒想到你的手藝這麼好,真好吃!你們也快點吃啊,不然這些都被我吃完了。”
莫天奇話時如此說,但毛羽和燕蘊都見到,莫天奇從頭到尾就隻夾了幾根野菜。至於那乾魚,也不過隻夾走了一塊的一半。毛羽和燕蘊看著莫天奇臉上的表情,心中的那塊石頭也漸漸放下。
吃過飯,毛羽將碗碟收拾好。泡了三杯茶,三人便在草床之上,談著這些年的事情。此時的莫天奇才知曉,自己已經閉關了百年時光。而至於燕十六州國,早在五十年之前便已經滅國了。
“五十年前,七個自稱神王的人,突然出現在國都內。他們要我們將你交出去,可我們沒有。那七人便引來滅世般的天劫,將整個燕十六州國,在眨眼之間便毀滅。到最後唯一安全的,便隻有你棲身的那座大殿。”
“至於後來,那七人無法轟開大殿防禦陣法符文,便遺憾離去。而那個時候的燕十六州國,早已是名存實亡。四周的大勢力,無不全力出手搶奪燕十六州國的土地物資。”
“而當初我和毛羽,更是血戰多日,才勉強從國都衝出,來到這偏遠之地安身。而那一戰我的經脈被廢,成為了一個廢人。而毛羽為了保護我,不惜燃燒本源,這才讓我們強行衝出了國都。”
“雖然毛羽及時熄滅了本源火焰,但卻因為本源受損,也失去了修為。現在的我們,隻是一對棲身於這偏遠之地的老人家罷了。”燕蘊的講述很平淡,沒有刻意去勾畫如何保護莫天奇,也沒有刻意勾畫他們是如何的慘。
隻是很平淡的講述著,似乎他隻是個說書人般。而至於毛羽的弟弟毛巡,從頭到尾燕蘊都沒有一個字提及。而莫天奇也從毛羽眉目中的神情,猜到了毛巡早已命殞國都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