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至386頁_丫丫傳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2章 至386頁(2 / 2)

既興奮又緊張的阿芳竟然忘了招呼拉車的將她送回,路麵上炎熱的烘烤也沒有讓她中斷馬上就能見到張強那樣亢奮的妄想,好像張強現在就已經在家裡等著她了,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句‘我們是朋友’的親切話語把她的情緒從低穀裡給拉了上來。

沒錯,當一個人陷入絕境的時候,哪怕遇到那麼一點點大的火星也會被視為見到了希望的陽光明媚。它來自於所有人類的求生本能,它造就了人類在絕望之中不得不做出的醜陋不堪的一麵,隻有沾染上這種頑疾的人,他(她)們才會一代接著一代繼續順延著這一方向走下去,從這個極端再走向另一個極端。

直到她經過聖母瑪利亞大教堂的門前朝它望了一眼時還頗有感觸的說出了“現在看來,上帝也沒有像斯洛莫娃那樣關心過我們。”也可以說,她現在就是在撈救命稻草一樣的在撈著張強的性命。一位似曾相識的路人與她擦身而過時問了一句“你這是要去哪裡?”阿芳如木疙瘩一樣抬手向前一指就說“向東,一直向東。”這位路人從阿芳不一樣的表情裡可以看出她今天是攤上了好事。

回到家中她並沒有把今天的好事說給大家聽,那是因為她自己都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而又不可推測的希望中完全清醒過來,隻是故意用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方姨說“哎呀,又忘了。”

方姨說“我說我去嘛,你偏說順便,還好,孩子也沒有因為這些鬨騰。”阿芳接過方姨遞過來的毛巾,邊擦著汗漬邊蹲下身來看著小兒子上午在家和他姐姐學畫的畫說“趙褔你過來。”

小家夥聽見媽媽在喊他馬上就歪歪扭扭的跑了過來,在那張小桌前坐了下來,阿芳指著那隻帶帆的小船左上方像土豆一樣的東西問他“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呀?是雲彩嗎?”“不是雲彩,是炮彈。”“哦,”她看了一眼小兒子又問道“誰教你這麼畫炮彈的?”趙褔把頭一昂就回答說“是姐姐。”婭琴聽了就拿起了粉筆在那個像土豆一樣的畫麵上添加了幾筆後問他“誰讓你這麼畫炮彈的,那這又像什麼呢?”趙褔高興的拍著小手說“像隻大鳥。”

阿芳和方姨相覷一笑都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麼才是好。

麵前在這個家庭裡也隻有趙福才是最最快樂,最最幸福的了,他可以隨時和他們其中任意一人玩耍,特彆是和契柯夫在一起,不是給他講好聽的故事就是教他說一些笑話什麼的,隻要他的姐姐不進行乾涉;儘管他的家裡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苦難,也不會像他姐姐那樣整天難開笑臉。

契柯夫今天也是為了這個小家夥才做了一次夥夫。

阿芳在用午餐時不經意間還是吐露出了鬱積在心裡的暢快“怎麼也不會想到,斯洛莫娃會是這麼一個好心人。”婭琴瞪大了眼睛疑惑的問道“媽媽,你去那裡了?”阿芳的臉色在頃刻之間變了又變,她放下了筷子,從契柯夫到小兒子全都掃視了一遍後就用極為安靜地口吻對女兒說“我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彆說了,吃吧,吃吧”方姨緊忙起身借著給婭琴夾菜的機會說著和事佬的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消耗,阿芳毫無征兆的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緊張的要命,心口突突突地跳的飛快,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隨後還是隨口說出了“方姨,下午隨我一起去趟伯力府。”說完就擱下了碗筷順手拿了件放在一旁的衣服蓋在肚子上,就這麼靠在椅子上閉目養起神來,她是想依此回避所有的打擾。方姨用睜大的眼睛看著契柯夫和婭琴,稍後又招招手讓他們一起來到了廚房裡,不敢相信的想再正實一下“她剛才是說,讓我也去伯力府?”

阿芳沒有睡意,此時也不可能有睡意,她除了回憶著曾經聽到過這裡的人對大法官的描述就是那次和張強一起聚餐時的印象,再就是胡亂猜想著信件裡麵的內容。

法官嘛,無非就是與主教大人有著不同顏色的紅袍與黑袍之間的區彆,彆人都是這麼說的。至於信中說些什麼卻怎麼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斯洛莫娃寫給大法官瓦裡奇的信件內容大至如下尊敬的康斯坦丁瓦裡奇見信如麵…我之所以舉薦這位異教徒前來見您,是想求得您對他們有所幫助,因為隻有您才能拯救教化那隻將要迷途的羔羊……,她還會給您帶來您意想不到的消息,我絲毫不懷疑您所擁有的智慧,美好未來是與我們連在一起的……。——隻得苦思冥想著將會出現的幾種可能;和米哈伊一樣跟她打著哈哈、根本就不會見她,或是當眾奚落她讓她從哪裡來再回到哪裡去,再不然就是直接把那封信丟在了廢紙婁裡,把她給轟了出來。

就在她險些再次陷入了失去信心的那一霎那間,她掀去了蓋在身上的衣服起身說了句“對,我為什麼不可以這麼說!”

“說什麼?媽媽。”一直陪在她身邊正在打盹的婭琴被這突然出現的說話聲愣是給嚇了一跳。阿芳隨口也應了聲“沒什麼,”然後就大聲喊道“方姨,整理一下,我們這就出門。”

這時的天空正聚集著厚厚的雲層,屋裡的光線隨之也暗淡了下來,契柯夫撿著便宜說“瞧,上帝都不願讓你們受到烈日的熏烤。”小兒子這時也跑了過來非要嚷著和媽媽一起去找爸爸,阿芳看著天真的孩子隻能用撒謊的話對他說“媽媽這是要去看一位生病的老人,小孩子是不能去那個地方的,在家聽姐姐的話,我回來一定給你帶根和爸爸給你買的一樣一樣的冰棍,好不好?”“好的”趙褔很不情願的撅著小嘴答應下來。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有許許多多的事兒卡在喉嚨裡怎麼也不能把它說出來時,隻有通過美麗的謊言替代了之後,它才能變得異常流暢,而不用再去尋找其他掩飾,還不會影響到任何人的心情,這可能就是永遠也說不明白的善意謊言吧。

婭琴在媽媽出門後不久,也不想呆在家裡,就把趙福交給了契柯夫叔叔,自己去了她的小夥伴奧格莎的家。留在家裡的契柯夫先是無精打采的樣子,而後就照著小家夥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的說“走,我帶你去河裡玩水去。”小家夥這才對他又是蹦又是跳的露出了笑臉,而後就拉著叔叔的手就往外拖。

一路上,方姨見她與平時的行事作風完全相反,問了她好幾次去那裡做什麼,阿芳都沒有如實相告,因為她根本就無從說起,她隻是去送一封信,至於能不能起到救出丈夫的作用還是個未知數,再就是斯洛莫娃一再叮囑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她每次回答她的幾乎都是“有事。”或是“有點事。”就這樣,兩人幾乎在路上就沒有說上幾句完整的話,一個帶著猜忌,一個帶著希望來到了涅波西亞宮的門前,阿芳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抬起頭來仔細的審視著這座經常從它麵前走過的三層象教堂一樣氣勢宏偉的建築。

“是這兒嗎?”方姨小聲問道。阿芳點點頭說“就是這兒,我們進去吧。”聽她說話的聲音到像和平時沒什麼二樣,又有誰能知她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限,雖然她的腳下穿的是布底鞋,還是輕手輕腳的踏上了台階走進了兩扇敞開著的厚重大門,沒有發出任何一絲地響聲。

三三兩兩站在光滑地麵上交談的人們像是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到來,何況來到這裡的華人也並不多見。偌大空間裡的明亮光線全部是由高大的圓形穹頂反射而來,迎麵的牆壁中央還有一隻似是俯衝待飛的猛禽,小小眼睛寒光犀利、紋絲不動的凝視著每一位來到這裡的客人,四目相對時會令人不寒而栗,阿芳為此不禁也在心中不倫不類的念道“阿彌陀佛,對我仁慈一些吧,我已是無路可退的人了,上帝寬恕我,保佑我。”奇怪,這時斯洛莫娃凝重的聲音仿佛也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回蕩起來“如果你是奴隸,你終將永遠是奴隸。”“不,我不是奴隸,我也不想做奴隸”阿芳默默地又在給自己打氣。

大廳兩端的過道上分彆擺放著幾張長椅,有人坐在那裡看著報紙,或等候或在那裡比劃交談著。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看上去情緒有些激動的揮舞著手臂突然對一位紳士模樣的中年人嚷道“這麼說是不對的,這是我自己的土地,為什麼非得讓我交出去?誰願意交就讓他們交好了,乾嘛非得讓我交?”見此情景她趕緊拉著方姨遠離了他們向旁邊的過道走去。迎麵走來一位穿著短裙、金發碧眼的中年女人由裡而外的走了出來,在與她倆快要擦肩而過時停了下來,她好奇的向她們問道“你們好像是第一次來這裡吧。”阿芳可以聽懂這裡一些簡單的語言,於是她馬上就向後退了一步用感激的表情對她說“啊,是的,我是來找瓦裡奇先生的。”方姨驚訝的看著阿芳。

“是康斯坦丁瓦裡奇先生?”這一回,她是認真地打量起她們倆了。“對,對,就是找他”同時阿芳也從手提袋裡取出了那封信,她看了一眼後便和藹的對她說“請跟我來。”這時的阿芳顯然得到了些許放鬆,從臉上的表情就可以說明一切。

中年女人把她倆領到了右邊的過道時,對坐在條桌前留有短發的婦女說了幾句就衝她倆莞爾一笑的轉身離開了。

這位婦女眯起眼睛審視了她們之後又問了一些簡單的話就抓起了一個拖著一根線的東西,又在那個帶有手柄的物體上揺了幾圈,不一會,裡麵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她倆好奇的向前剛跨了一步,她一點也不像剛才的那位,冷冰冰的伸出指頭朝裡麵一指就說“左邊第三個門。”阿芳說了聲“謝謝!”就往裡走,又被她突然伸出的手臂嚇了一跳,那位工作人員隻是攔住了方姨,並向她一歪腦袋示意她在旁邊的長椅上等候。阿芳下意識的拉了拉裙擺,走到第三個門洞前猶豫了一下就輕輕地在門上扣響了三下,見無聲應答,便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比大廳還要涼爽,隻是散發著一股焦糊的味道,一位戴著眼鏡的男人低著頭正聚精會神的伏在案上,像是不知道有人進來一樣,她不敢貿然地驚動他,隻好站在那裡靜靜的等待。過了好一會,見那位先生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她便忍不住的乾咳了一聲,他的確是一副文質彬彬模樣,但是,從他那副圓邊金絲眼鏡裡透放出來的一縷冷峻目光亦然與大廳裡展翅待飛的大鳥的眼光大相徑庭,不過在年齡上絲毫也看不出他已是過了‘知天命’開外的人。“你找我?”他的問話好像是剛才沒有人提前通知他似的,為了不出差錯,阿芳豁出去的問道“啊,您好,請問您就是瓦裡奇先生嗎?”他仍然顯露著狐疑的目光沒有直接回答,仍對來者發問道“找我有事嗎?”他很懷疑來者可能是找錯了人。阿芳這時才從布口袋裡將信件掏了出來,在遞給他的同時也說“斯洛莫娃女士讓我把它親手交給您。”瓦裡奇接過那封信以後並沒有將眼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而是想著‘她怎麼會和她搞在一起?’阿芳被他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就把頭低了下來也在想‘他一定感受過斯洛莫娃體溫的人,她或許已經把我們的事都告訴過他’當她暼見他在閱讀信件時的認真表情中卻又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他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瓦裡奇先生在瀏覽了這封信以後就從眼鏡框的上方瞧了瞧眼前這位來自東亞殘疾人的夫人,同時伸出右臂示意她可以在那張椅子上坐下。寂靜了幾秒鐘後,他終於開口正常說話了“我見過你的丈夫。”“是的先生,他都跟我說過。”“你有什麼要求請儘快說吧,我的時間非常有限。”聽他這麼一說,阿芳又有些懵了,難道信裡沒有說明白?為了救張強而來還能有什麼要求?她順口就說出了“我們在這裡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得到許可的。”雖然阿芳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可是她總會在重大轉變時刻得到最多的便宜,占儘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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