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傳記!
這支隊伍向著東麵方向的兵營前行,遇到容積雪水的低窪處也不避讓,仍舊麻木不仁地大踏步向前邁進,他們絲毫沒有在意濺在自己和戰友身上的汙水。
很難見到表露出笑臉的獵戶看到阿芳母女二人容光煥發的返回家中,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酒盞,驚喜地站起身來說道“正說著怎麼將好事告訴你們呐,”然後催促著妻子說“快去做些湯菜來。”阿芳說“不再麻煩了,都這個點,隨便吃一口也就行了。”
而婭琴則一直盯著獵戶,她在等待會有什麼樣的‘好事’出現。“你看,”待她倆坐下以後,獵戶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電報遞給了阿芳說“瞧瞧,昨個才收到的。”
阿芳把它轉到了女兒的手上,婭琴看過以後就對媽媽說“是維斯基叔叔來的,他說很快就要回到這裡,還會給工廠帶來一份驚喜。”“哦?”阿芳的臉上頓時就洋溢出了笑容。
獵戶則在欽佩眼前的這位小丫頭,她竟然能輕而易舉就將可能會引起情緒低落的內容化作了烏有,這可是拍給張強的電報。
阿芳還想知道的更多,她就向獵戶催促道“你估計他會帶來哪方麵的驚喜?”獵戶把酒盞向前推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著下巴說“那我可猜不出來,他做的事應該都是我們想不到的吧。”
阿芳笑開了“這哪裡是在猜呀。”
正在往杯子裡倒水的婭琴猜測的說“會不會是維斯基叔叔又遇上了托夫叔叔?”阿芳想了一下覺得這與工廠沒什麼關聯,就搖搖頭對獵戶說“小孩子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你喝你的酒,我去廚房和你家的說說話。”
獵戶卻伸出手臂阻止了她說“一會做好了就會過來,我這裡還有好事沒有說完呐。”
婭琴把一杯熱水遞給了媽媽,自己也在桌前坐了下來。
獵戶爽朗地說“告訴你們,不久前離開這裡的一些人又回來了,我對他們說‘不要有什麼顧慮,以前怎麼做,今後還怎麼去做’這不,這些天他們還運出了不少貨物呢,吃完飯我就把賬本交給你。”阿芳滿臉歡喜地轉向女兒,話中有話的說“多虧有你的叔叔阿姨在這裡把持著,”之後又對獵戶說“這些天來真是辛苦你們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才算是好了,來,我給你斟滿。”獵戶客氣的擺擺手說“不用,不用,還是讓我自己來吧,我們都是好朋友,不用這麼客氣,待在家裡時,不也就隻是狩獵的嘛。”
婭琴聞聽此言之後眼睛突然一亮,她一反常態的起身向獵戶深鞠一躬地說道“我替媽媽謝謝叔叔。”
獵戶便對阿芳說“多懂事的孩子。”
婭琴卻在心裡想著‘我聽大人們說過,爸爸剛來時就在離他家不遠的地方做工,他一定會知道大山裡有沒有隱居人的存在。
這時,獵戶家的將一盆熱氣騰騰的麵魚大白菜湯端了上來說“來,彆隻顧說話,吃點熱的暖暖身子。”自己又抓起了剛才沒吃完的乾烙餅咬了一口,獵戶也端起酒盞說“對對對,你們吃點熱乎的,我們邊吃邊說。”獵戶家的接過話就說“喝酒歸喝酒,彆光揀好聽的說,不好聽的,也是要說說的。”
阿芳的第一口熱湯麵剛下肚就抬起頭來,獵戶看了老婆一眼說“她們不是才回來嘛。”阿芳緊接著就對獵戶說道“說吧,難道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獵戶回答說“沒有,隻是稅賦說增加就增加了,警長說‘不管誰來接替,少一個子兒想聽好聽的那就和上帝去說吧。’”“這次開的是多少?”二百盧布。”“我的天,比尹弗斯基還要厲害!”“我和他們解釋,他們根本就不理我。”“唉,這以後怎麼才是個好呐”阿芳碗裡的麵湯已經不燙嘴了。
婭琴見媽媽剛好又成這樣,她便拿獵戶家的說起話來“我從沒聽到阿姨歎過氣,是叔叔沒有說出的話讓您著急了不是?”阿芳喵了女兒一眼沒有說話。
婭琴接著便像是在問大家“不是說維斯基叔叔這幾天就會回到這裡嗎?”沒人回答她的這個提問,阿芳一口氣撥拉完碗裡的殘餘後冷靜地問獵戶“現在還有多少結餘?”“連本帶利三百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還能做成這樣,你們乾的真不錯,”她認為這樣的怪現象決不會持久下去,先挺過這一關再說。
晚飯後,阿芳就把東平那裡的事情說給了他們,顯然,他們夫婦二人對這樁婚事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喜,隻是沒能親眼目睹就算作一樁憾事而已;後來才知道,獵戶家的一直在他的耳邊嘮叨個沒完,她就是不看好他們二人的結合。
在對巴普洛佐夫的深基鐵礦垮塌一事上,這對平時不被重視的夫婦卻表現出了憂心忡忡,他說“這樣的災難不應該降臨到他的身上。”而對那二十幾名被活埋的華人礦工卻是隻字未提。“外麵起風了”獵戶家的提醒了一句。
獵戶也從他極不相稱的揶揄中醒悟過來,指著他的婆娘對阿芳說“馬上她會把賬本拿給你,我這就去廠裡和工友擠一擠。”
婭琴拿著他厚實的毛皮大耳帽隨著母親將他送出門外,並且揮動著手臂說“叔叔走好,明天我也去工廠。”她的聲音很快就被呼嘯的風聲給淹沒了,一個寒顫使她麵含喜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個中的原因就在於獵戶和白胡子老爺爺對她而言都是一樣重要,她要從獵戶的口中得到比白胡子老人那裡還要多的線索,她認為,那裡一定會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或許,她的護身符就在那裡。
斯洛莫娃見到比幾個月前明顯蒼老的阿芳時難免有些吃驚,她正欲開口,阿芳的聲音已經先到“真有些對不住,我本該時常了看望您的。”斯洛莫娃本來也不想在她麵前再提張強,聽她這麼說便示意她坐下,一語雙關的說“不提那些了,你是不是一直在忙於清理工廠呐。”“沒有,夥計們讓我去了沃爾科爾,在那裡我還悄悄地在您的新館前看過幾次,要說那個整潔呀,就非你們莫屬嘍。”
斯洛莫娃的眉頭皺了一下,阿芳急忙就問“怎麼,不舒服嗎?”“沒有,”她有些抑鬱地說“我估計,這裡的世風將會有一場較大的變革,今後你們要多加小心,我可能幫不了你們什麼了。”
阿芳張大了嘴巴,“不過,”斯洛莫娃接著說“如果那個葉列維斯基要是能回到這裡的話,你們的情況就不會太糟。”
阿芳開口了“不會吧?我剛回來就聽說賦稅突然就增加了那麼多?”斯洛莫娃也是極不自然的笑著說“至於賦稅嘛,不經過一場變局是得不到改變的,伯力府現在亂的很,新警長又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此言一出,阿芳的肌膚猛然間就滲出了些許冷汗,房間內外的溫差又讓它轉換成熱乎乎的蒸汽,緊貼在內衣上感到很不好受;如今的阿芳已經留下了這個不明不白的頑疾,隻要聽到‘伯力府’這三個字,她的神經就會跟著緊張起來,每到這時,滿腦子的精華反而會變的空空如也,人也變得遲緩起來,既便是這樣,她還是堅定地認為即便是斯洛莫娃出賣她,那也是善意的出賣。
即便是這樣,阿芳還是做出了應答“政府的事,我也說不了。”說著話的同時,手卻伸進了棉衣裡,本想拽一拽緊貼在身上的內衣,卻掏出來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
斯洛莫娃此時也正納悶,心說,提到葉列維斯基她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連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時,阿芳已經打開了那塊紅布,展現出一隻淺綠色的手鐲,她沒有遲疑就躬身把它遞了過去說“剛才隻顧說話了,這是我們對您的一片心意。”
斯洛莫娃當然不會受納,她婉拒之後說“我們相識已有十多年了,我可沒送過你們什麼,收起它吧。”阿芳再三堅持,並且說“這也是我女兒的意思。”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斯洛莫娃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它。阿芳將棉衣鈕扣扣上時就說“其實,我孩子在我麵前也說過您剛才說過的那些話,在這之前我都以為是孩子們說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