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傳記!
安娜在做出微笑的同時也把放在床沿上的小手袋拿在了手中,她現在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
阿芳左看右瞧的,因為疼痛,說起話來也是齜牙咧嘴地“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擱在家鄉還不指定被說成什麼樣子。”“這我相信,”緊接著,婭琴就向安娜送去了一個詭秘的笑意說“能做到的我們都要去做,阿姨您說是吧,我們不被那些老爺們攥在手心裡,像我爸爸的遭遇很難說以後不會不再發生。”
“……”安娜無語。阿芳也發著愣,她搞不清女兒的腦子裡又在想些什麼,所以,他不得不對女兒加以提醒“婭婭,你可彆忘了自己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媽媽,您就彆再操這份心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好好休息才是,我送送阿姨就回來。”
安娜隨即就彎下腰去安撫起阿芳“我會常來看你的。”
送走了安娜,婭琴獨自一人對著鏡子就像沒見到自己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滿腦子都充斥著那些既清晰又模糊的影像,她害怕亞力托夫會奔向新的戰場,害怕他不再回到這個家,即便這隻她偶爾的臆想,這思維還是無休無止地往下延伸,直到當地政府恢複了所有承諾與安全保障。她笑了,她對著鏡子裡的那個女人笑著說“沒有誰能把我怎麼樣!我可不會像父親那樣口口聲聲說報仇,結果自己都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斯洛莫娃阿姨也沒有成為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她已經是不可逆轉了,因為她采取一切不擇手段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她緩慢地眯起了雙眼回味著母親剛才說過的話能夠讓她輕鬆躋身於高端晚舞會的場合不單單隻是依靠父輩友人給她帶來的影響,年輕和貌美以及超強的勇氣更是不可或缺的。
她忘不了初入那種環境時的拘謹,亦步亦趨,每句言行她都格外表現的小心翼翼,儘一切可能模仿著從未見過的禮節,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鄙視的目光攬上自身。
正是她的這份謹慎使之很快就適應了在以往看來完全屬於望塵莫及的場所,她嬌小的體態遠遠比不上這裡的女人,可是她的豐滿勻稱又彌補了她的缺憾,沒過多久,她就成為這兒高貴男人們所青睞的對象,如果她過一陣子沒去那裡,某些趾高氣揚的高貴尊嚴會變得索味黯然,就連初始推薦她的酒店經理都有些暗自後悔了。在這之後,她便更加促使自己要努力熟悉每一支曲子、完成好每一步節奏,再難、她都會麵帶微笑地堅持到最後。
為了將這出戲演到極致,她最要好的三個朋友差點就和她鬨翻了臉;他們說她變了,變的不像是以前的婭琴了,她對此也沒有進行過多的解釋,隻是簡單地加以說明“這有助於我今後的工作,其實,我還希望你們也能加入進來。”
從這以後,每逢周五她都要重新理順一下明天之後的安排,她也不願缺席,儘管是和道貌岸然的同誌們在一起,除非是因為母親的健康問題而脫不了身。
她穿戴簡略,服飾恰當,完美的玲瓏身材加上非常受看的麵龐以及隨和的氣質讓每一位富人或官員見了都像是受到了傳統的摧殘一般,可一經握手,又沒有一個不再期盼‘這段音樂再長一點’。而她送給每一位的溫存目光仍與平時一樣,照樣感受到摟在她腰間的那支手發出的震顫,隻是從不作出矯揉造作的姿態。對於那些習慣顯耀著珠光寶器和幾乎快要蹦出衣外那迷人而又渾圓肌膚的女人來說,見到以前恭敬如賓的男人對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時,就會對他們表現出杏眼圓睜或是裝作不理不睬的樣子出來,這是她們永遠也搞不明白天下男人永遠都不喜歡見到相同東西的緣故。
她心裡明白,這樣的轉變尤其是在亞力托夫不能正常回家時越來越明顯,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又凝視了一會,她和斯洛莫娃當年一樣,伸手就把鏡麵反扣在了桌麵上。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巨大反差,無形中也改變了她以往的良好睡眠,今夜也是如此與她有緣無緣的印象一股腦的非要拖著她往黑暗的世界裡鑽,‘我什麼時候和他們成為了相知?’
她的靈魂開始了遊蕩‘對,就是在那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見到了很早就和母親說過話的普利科維奇,還有市政執行官柯察爾、新任法官耶瓦列夫、港務監督瓦西洛浦、新任警察局長雅賓斯基、礦業局長梅普納夫等。特彆是那天,她還沒和接觸不久的雅賓斯基說上一會話,普利科維奇就走了過來,直接就對她說“很高興能在這樣的場合見到您。”婭琴看了一眼麵帶不悅的雅賓斯基就不失禮節的想加以點破“謝謝,除非我邀請您去我家裡做客,或是去廣場散步。”他依然沉穩的說“在這裡就不同與其它地方了。”頃刻間就在婭琴的胸腔內升騰起一股可以察覺到的不悅,但她還是用柔聲細語的聲調做出了回應“這是我的榮興。”儘管他說了幾句平時聽不到的話語,婭琴還是沒能弄清他。這時大廳裡響起了音樂,婭琴看了一眼已被另一名舞伴搭上肩的雅賓斯基後才抬起左臂。
“聽說令愛現在忙的不亦樂乎?”婭琴將頭偏向一邊應了聲“是的。”更多類似的問話她幾乎都沒作過完整應答,眼神與微笑成了應對他的最好方式。但是普利科維奇的問話卻沒有停歇“小兩口不和睦了?”這回婭琴很快就告訴他“請記住,我們的三個孩子都在健康成長,”柔和的音樂恰巧在這時緩慢結束,這樣,他們二人都避免了一場沒有必要的尷尬。
不知他出於怎樣的目的,在歸位的人群裡他還有意對著她故意說給彆人聽“比起令愛,他能不計前嫌繼續為國家效力可是我們俄羅斯人的驕傲。”周圍的一些人聽到他的讚許都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些唏噓聲,一種不祥的預感反而逆反地占據了婭琴的整個空間‘這樣的話不應該出自他的口中’,然而她又找不出一點能讓她不安的原因。儘管心中聚攏著愁雲,表麵上還是做到了應還以的禮節性回應,杜撰出了一個更加令人信服的話來“他來電說,一艘新的巡洋艦就要下水,而且是可以同時發射兩枚魚雷的。”她的話立刻就令不知明了的人為之震奮。
這時一位個子大大的胖夫人說了實話“我的上帝,謝爾蓋婭琴尼娜,我起初還沒有認出你是誰呢。”“我倒是認出來了,可就是記不住她到底姓什麼”另一位血色欠佳、脖子和手腕上滿是黃金的女人接了茬。婭琴便學著安娜的模樣不卑不亢地對她們重複了一句“謝爾蓋,以前不是這個姓,這是隨我丈夫後才停用了原本的趙姓。”“噢,多麼了不起的抉擇”有一個聲音發出了嘲笑的味道。
音樂再次響起,新警長迅速向她伸出了示意的手臂,普利科維奇隻能很不情願地讓那位說風涼話的瘦女人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還不得不摟住讓他找不到一絲感覺的柴火腰身,眼睛卻和另外幾個一樣,不時還扭過頭來顯現出很不適宜地表情。
婭琴也從做人之難中領悟到了輕而易舉的真諦。
正當她在黑暗中翹動著嘴角慶幸自己的名字在伯力已經大大超過了她父親在世時的影響時,她的魂魄又飄遊在了奧倫堡的一條小路上悠閒的散著步,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友善的將她簇擁到了一個小廣場上,領頭的那位男孩大聲的嚷嚷道“大家都快過來呀,這兒有一位夫人,她的愛人正在前線作戰,大家快來聽聽她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