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這次是徹底對柴旭翻白眼了。
“那位大人竟然肯為了你這樣的廢柴花費兩枚銅錢是他看走眼了,救下這樣一名慫包,以後也沒有任何用處。”
柴旭自然已經猜到,這孩子口中的那位大人,肯定是典當鋪裡的那兩位中的其中一位,要說是那店長吧,可從頭到尾,和自己接觸,給自己錢幣的,都是那少女,你要說是那少女吧
可那店長卻有一種莫名的詭異感,柴旭總覺得,這一切,都是那位店長在背後謀劃著一切,可現在小女孩的鄙視卻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他從小就不服輸,尤其不願意在小女孩兒麵前認輸,比自己小兩歲的表妹從小挨了欺負都是自己給她討回的公道,那時候自己麵對好幾個人時不論被揍得多麼慘都從來不會認輸
可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
柴旭在心裡給自己找著借口,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將他扔給舅舅之後也失蹤了,他的童年總是伴隨著親人的白眼與四周社會的議論他對於死亡有著莫大的恐懼,他從來不敢正視父親的死亡,也沒有人願意告訴他他的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可死這個概念,從小就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心底現在,和死亡聯係最密切的靈異事件就硬生生地擺在他的麵前,你讓他如何平靜的下來,如何能大膽地去麵對這一切。
“辦法我已經說了,剛才你不是說,你要麵對恐懼嗎?你的機會來了。”
小蝶仍然想要說服柴旭,意識到目前情況下,真的隻有這一條出路的柴旭,也無奈地接受了現實,他是個適應力很強的人,睜開了眼睛,他歎了口氣。
“那我怎麼出去,你看,那東西就守在門外,我總不可能一腳把門踹開,指望著這門把它撞飛吧。”
見柴旭終於認清了眼前的現實,並且開始認真思考方案,小蝶也鬆了口氣,她慘白的麵龐變得柔和了一些,笑著對柴旭說道“不用擔心,你隻要先喚醒一枚古錢,這東西是沒辦法離你這麼近的,你大可以打開門,走出去安安心心地尋找那枚古幣。”
柴旭撓了撓頭。
“那你剛才說的那麼恐怖,既然她都沒辦法害我,我還怕什麼。“
“她是沒辦法直接害你,但是她會像之前那樣,製造各種幻覺來影響你的大腦,我不知道為何,這東西有著讀取人內心恐懼的能力,這一片場景估計也是你內心裡恐懼的真實寫照,它隻不過將這些都映射成了現實而已。”
原來如此這場景難怪和自己聽了李川的故事之後想象當中的一模一樣,按理來說,就算這真的是當年的老舊琉璃廠,那也不可能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樣啊,唯一的可能隻有一個。
那就是這片場景真的來源於自己的想象,而這怪物,的的確確,讀取了自己內心對於這座琉璃廠廢棄社區的恐懼
“好吧,我按你說的做,那你能不能為我什麼支援呢?”
柴旭抱著一絲期待看向少女,小女孩兒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大哥哥,你一枚古幣就把我逼得逃進了廁所,到時候你激活兩枚古幣,我還不得直接灰飛煙滅嗎?你就彆為難我了這次,真的隻能靠你自己”
唉這第一天上班,就諸事不順,仿佛將自己一生的黴運都積累在了今天,上班被領導欺負,外勤遇到一家詭異的古宅,還領回了一隻小鬼,下班路上又惹到了這城市的地頭蛇陸家小少爺,期間還和刑警隊的蘇隊長有些對峙這大晚上的,還撞了邪現在更是被這邪祟關進了自己內心的恐懼當中
老天要是不當人起來,就真的不會給人留一點兒喘息的餘地啊。
雖然百般埋怨,可現在的路已經擺在了柴旭的眼前,他要麼走下去,要麼,和小蝶說的那樣,乾脆就以死明誌,變成冤魂後再和那鬼東西拚個魚死網破
“如果我沒了,你記得,一定幫我把魂拖回來,到時候咱們再一起去找那典當鋪的崽種算賬。”
聽到柴旭說這句話,小蝶的臉一刹間又白了許多。
“你要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就多說些這種遭瘟的求死之話趕緊去吧,我見你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
嗬嗬,應該。
好一個應該。
柴旭在內心大罵了一聲,心一沉,他猛地一口將那一枚靈寶古幣含在了嘴裡,頓時一股銅臭味在嘴裡化開,伴隨著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是口裡含了一坨芥末,那種衝勁兒一股腦兒蔓延到了柴旭的七竅。
再然後舌頭像是被鐵烙了一般生疼,他哇地一口忍不住將古幣吐出,這古幣不偏不倚,一下子彈到了木門的下方。
隻聽那木門外一陣淒厲的慘叫,剛才還趴在地上,朝著縫隙裡看的邪物一邊尖叫一邊迅速地開始朝後倒退。
“快你的陽氣至多能讓古幣暫時恢複三分鐘,一秒都不能浪費!”
小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柴旭從剛才那股強烈的衝勁兒中緩了過來,感覺自己喝了一瓶陳年老酒,現在上頭的不行,他猛地一把抓起了門邊的古幣,接著一腳抬起踹開了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