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遺孤!
在一間幽靜清雅的茶館中,陳老不急不慢的處理著壺中的茶水,同時輕聲問著坐在他對麵的人“聽說,你和你的朋友鬨翻了?”
“如果嚴格意義的來算,我和他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朋友,充其量隻不過是比較熟的人而已。”聳了聳肩,寧虛靠在了椅子上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他把自己的好奇心看得比他人的安危更為重要,那麼我也沒什麼好和他說道的了。”
“年輕人,總會犯些錯誤的。”慢條斯理的倒了小半杯茶、輕輕搖晃之中清洗了茶杯、再倒掉。陳老緩緩的說道“有的時候,要用包容的心看待有些事情。”
“所以說,老爺子您叫我來是為了跟我討論人生?”寧虛眉頭一挑,開口說道“大道理什麼的就算了吧,我並沒有與人爭論這些東西的興趣。”
“唉!!·····你這小子。”抬起頭有些無奈的看了寧虛一眼,然後陳老搖了搖頭,將倒好的茶水輕輕的推到了寧虛的麵前“好吧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摻合了,今天你就陪我這個老頭子喝喝茶、閒聊閒聊就行了。”
“那就好。”聳了聳肩,寧虛端起茶杯輕茗了一口,然後突然間想到什麼般放下茶杯,問著對麵的陳老“話說回來······那對兄妹到底是誰?”
“哦,你是說他們兄妹啊~~~~”老人一副“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會問我”的表情神神秘秘的笑了笑,然後故意做出沉思的表情半晌、最後才大笑著對沒好氣的對他翻了個白眼的寧虛解釋道“你知道,什麼是玄術師麼?”
“知道啊。”然而,寧虛的回答卻是讓他為之一愣“以前見過幾次。”
“······難得我還想在你小子麵前賣弄賣弄的。”回過神來的陳老搖了搖頭,也沒有了繼續吊人胃口的興趣了,直接對寧虛說道“他們兩人,是道家子弟。”
“······哈?”寧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挑了挑眉問道“道·····家?”
“沒錯。”老人點了點頭,稍稍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反應和神色都有些古怪的寧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嗯,沒什麼,隻是我記得以前遇到的那個玄術師說過,道家那個時候就貌似隻剩下了一老一少·····什麼時候變成一對兄妹了?”很快的就反應過來,寧虛收斂了心神,隨便找了個理由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然後擺了擺手“算了,管這些做什麼。”
“說到這裡,這次的抓妖經曆感受如何啊?”陳老也並沒有將此時放在心上,他輕茗了一口茶,然後笑著問寧虛“我家小子說,是你急中生智把那隻狐狸精降服的?”
“唉,彆提了,手現在都有些酸麻。”搖了搖頭,寧虛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也幸好如此,要不然那個男的八成要拉我比試比試身手什麼的,很麻煩的。”
“你這個小滑頭啊。”陳老聞言無奈的看了寧虛一眼“和道家高徒交流武學的機會可是相當不容易的啊,你小子·····唉!算了。”
“·····啊,是啊。”撓了撓臉,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和好笑的寧虛搖了搖頭,釋然的說道“老爺子,我要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陳老有些驚訝的看著寧虛“我這壺茶才剛泡好。”
“我的意思是,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聳了聳肩,寧虛信口開河的說道“我老媽在外省的工作已經穩定了下來,現在要讓我過去,轉校的手續基本上都已經辦好了。”
“·····我都差點忘了這件事情了。”拍了拍腦袋,陳老歎了口氣“看來,小可馨和你之間是有緣無分嘍。”
“所以說,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啊。”寧虛倒也真的是佩服這些人了“見到男女走的近一點就起哄說他們是一對什麼的是小孩子才玩的遊戲吧?你們怎麼還玩這一套?”
“因為或許很有趣啊。”老人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對寧虛說道“看你小子的臉上露出鬱悶的表情,不知怎麼的就是能讓人感到心中愉悅啊。”
“·····好吧,不愧是父子、你們贏了。”抬起手表示投降,寧虛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嘛?”
陳老大笑·····半晌後緩緩的平息下來,然後端起茶杯一飲而儘,開口問寧虛“什麼時候走啊?”
“不出意外的話,後天。”想了想,寧虛回答道“老媽那邊已經在催了”
“還真是著急啊。”老人搖了搖頭,然後歎了口氣“臨走之前去和可馨告個彆吧,她的朋友可不多啊。”
“那是自然。”點了點頭,寧虛開口說道“我明天下午就去看她,順便和她說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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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夜已深。
寧虛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這間旅店小房間的一角後,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時間是明天早上九點多的火車票。
手機鈴聲響起,寧虛將火車票放回了口袋之中,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胡可馨打來的。這個時候她會打來電話,看來一則在那隻狐狸精被降服之後她的身體與精神恢複的很快,二則·····陳老爺子還是將事情提前告訴了她啊。
笑了笑,然後寧虛將手機關機,卸下電板、拔出了電話卡,扳斷、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緣起相聚、緣終相離,何須在乎形式?相見不如不見。”將一張新的電話卡插入了手機中,寧虛重新裝上了電板,將手機放回了口袋。
在這個城市耽擱了太久·····是時候著手養傷的事情了。
將那張自己名義上的大師姐給自己的紙條取出,看了上麵的東西,尤其是其中的一味藥引子。寧虛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大師姐啊大師姐·····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那個藥引子·····是一種極為奇特的苗疆蠱蟲的殘骸,其奇特之處就是嬌氣到、喂食蠱蟲的草藥和露水必須是新鮮的、離開大地一秒鐘都不行——而且必須是苗疆本土的。否則、它會極快的死亡,並且在它死亡後,他的殘骸也會極快的失去效用、你拿音速飛機來運都來不及·····簡而言之,就是要想用這玩意療傷,就必須要親自去苗疆小住。
·····雖然,即使是去苗疆、寧虛也不是沒有信心躲避吳奶奶和靈芸的耳目。但是,這種蠱蟲不僅僅是特殊,而且因為其太過嬌氣外加功效非凡、極為容易死亡,其數量也極為稀少,苗疆巫族都把它當寶貝捂的相當嚴實。故而、去苗疆可以,但是同時要是當真想要用這玩意兒當藥引子治傷,不被發現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將藥方也撕成了碎片,隨手丟進了垃圾桶“去苗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看來,還是隻能自己再老老實實的休養半年才行啊,會落下暗傷就落下吧·····嘖,話說回來,自己為了養傷、已經是多久沒開業了?
伸了一個懶腰,寧虛走向了隔壁的浴室,而、也就在此時,他放在床上的手機忽的響了起來。
·····身子微微一頓,寧虛緩緩的轉身看著床上的那個正在顯示有來電通話的手機·····這個、自己剛剛才換了手機卡的手機,自己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張卡的電話號碼的手機······此時隻有兩種可能,一則是正好有騷擾、推銷這一類的電話在此時打了進來,另外的一種可能·····
上前,微微眯起眼睛看了手機屏幕一眼,然後寧虛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許久的沉默。
“·····三秒、不說就掛了。”心中已經有所猜測的寧虛冷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三、二······”
“是我。”電話裡終於傳出了一道平淡溫和的聲音·····果不其然的,是他的聲音。
“我就猜到是你······有屁快放。”坐到了床上,寧虛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說道“先說好,我可沒興趣和你聊人生。”
“·····你暫時不要離開那裡,你在那裡的有些事情還沒有完結。”隱約聽見對方輕歎了口氣,然後輕聲對寧虛說道“另外、明天早上,我發的那份應該就要到你那裡了,用裡麵的藥材和藥方就可以治好你的內傷·····”
“我的傷我自己會治,不牢您老費心。”寧虛用十分露骨的譏諷的聲音對手機說著,然後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然後,微微眯著眼睛看著手中掛斷了的手機,沉默了半晌,他撥打了一個號碼。說了一番話後,立刻將其掛斷、關機。
將手機重新扔到了床上,然後從口袋中摸出了那張火車票、毫不猶豫的將其撕成了碎片,寧虛起身走向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