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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將至,港城到處洋溢著濃烈的節日氛圍。
平安夜當晚,整個拍攝組都放了兩天假期,傅思漓也就呆在了應檀家裡,無所事事。
早上一睡醒,她下意識先打開了天氣預報,然後忍不住垂下眼睫,藏起心底那抹失落。
還是和昨天看到的一樣。
與此同時,應檀正在化妝鏡前火急火燎地加速化妝進度。
她下午還得出門,港城一家藝術展館打算募捐一筆慈善基金,平安夜也不休息。
有時候應檀是真心羨慕傅思漓,雖然她是港城最大的基金會會長的女兒,可她還有個弟弟,所以她不得不去爭。
但傅思漓不一樣,從小就是獨生女,每天的任務就是享受人生,毫無壓力地活著。
見傅思漓還靠在床上,應檀看不慣她頹廢的模樣,忍不住過去拉她起床。
“我要去趟藝術展館,和那邊負責人談合作,你要不要一塊去逛逛”
傅思漓對出去逛興致不高,她昨晚沒睡好,夢裡竟然都夢到港城下雪了。
但又被應檀硬生生給拽了起來。
“快起來吧,今天平安夜,悶在家裡做什麼,萬一有什麼驚喜發生呢。”
聽到驚喜兩個字,傅思漓才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忍不住生出一點期盼來。
她起了床,最後還是認認真真地化了妝,搭配好了一身漂亮衣服。
馬路上車流擁擠,等跟著應檀到了展館門外的停車場,傅思漓遙遙望過去,還覺得這個展館的名字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等看見場館外幾排灰白色的台階,她才堪堪回憶起來,她以前的確來過這裡。
舊地重遊,讓無數回憶的畫麵爭先恐後湧入腦海。
那年傅思漓剛滿15歲,報名了一場國際珠寶設計大賽,比賽最後公布入圍獎項的地點就是在港城舉行的,當時她是比賽裡唯一一個未成年參賽者。
那時候裴時隱恰好也要來港城參加一場射擊比賽,他從小被父親教會了射擊,水平早就堪比國家級運動員。
可他比賽的那天和她的設計比賽是同一天,剛好撞上同一個時間段,所以他沒辦法當場過來。
遺憾的是,傅思漓那次並沒有得獎。
哪怕她輸了比賽,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會有人責怪她,父母也都在安慰她沒關係,畢竟她是大賽裡麵年紀最小的參賽者。
可傅思漓的人生從小就順風順水,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受挫,還是失敗在她認為自己十分擅長的事情上。
等到人都散儘,父母都回了酒店,她又自己一個人偷偷跑了出來,獨自坐在展館外的台階上,回想著剛剛的失敗。
那天的天氣也不好,烏雲密布,天空黑沉沉的,仿佛也在嘲笑她。
越是這樣的天氣,就越是激發了她失落無比的情緒。
她忍不住環抱住膝蓋,忍不住放聲大哭。
不知何時,細
密的雨絲落下,鑽進脖頸處漫開絲絲縷縷的涼意。
突然,雨絲忽而奇異地止住了。
看見麵前那雙白色的球鞋,傅思漓愣了一下,緩緩抬起頭。
雨幕裡,裴時隱就那麼單手插兜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一隻手握著傘柄,微微朝著她的方向傾斜。
十幾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連帽衛衣,勾勒出他挺拔開闊的肩線,雖然氣質比同齡人沉穩許多,依舊散發著少年氣。
他還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碎發掩在帽簷下,微微被雨水沾濕,漆黑的眼,還有利落的線條,俊朗分明。
雨水的霧氣淺淺彌漫開,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她連哭都忘記了,怔怔地看著他。
一時間,心如擂鼓。
傅思漓看見不斷有雨珠簌簌撲上他的肩膀,讓少年原本還是淺灰色的衛衣此刻都變成了深色,因為被雨淋濕了。
好像每次和他在一起,他的傘永遠是偏向她這一邊的。
突然有了人傾訴委屈,她頓時哭腔更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輸了比賽。”
“我知道。”
看著她比兔子還紅的眼睛,裴時隱頓了頓,又低聲反問。
“輸了又能怎樣”
聽見這句,傅思漓不禁怔了一下,茫然地望著他。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他又淡聲道“傅思漓,誰都有可能失敗,我也一樣。”
聽見他的話,她又是一怔。
少年低沉悅耳的嗓音混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裡,卻又格外清晰有力。
“如果隻是因為輸了這一次,你就想要放棄,那我會勸你早點認輸,少浪費時間。”
他連安慰人的方式都和彆人不一樣,他不會像彆人一樣哄著鼓勵她,告訴她,沒關係,下次一定可以的。
而是試圖教會她,失敗一次也無所謂。
就算一直失敗下去又能怎樣隻要她沒想過放棄,無論失敗多少次,她也依然會堅持下去。
既然不會就這樣輕言放棄,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再傷心失落下去。
淚水因為他的話慢慢止住了,傅思漓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又忍不住問“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差勁”
她連自己最擅長的事情都做不好,她不怕在彆人麵前丟臉,可唯獨不想在裴時隱麵前丟臉。
裴時隱似是有些無奈,垂下目光看著女孩。
“你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想你啊。”
話音落下,兩個人皆是一怔,一股莫名的氣氛緩緩流淌著,兩個人的耳垂卻是都不約而同地紅了下。
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脫口而出,傅思漓回過神後忙不迭移開視線,給自己剛才的話找補。
“要是你早點來了,說不定我就不會輸了。”
蠻不講理的,這就是傅思漓。
幾秒後,仿佛剛剛沒聽到她說的話,裴時隱的神情也恢複了自然,大概是覺得對她十分頭疼,卻也早已經習慣。
他的語氣不自覺緩和幾分,低哄道“我現在不是來了”
她想哭多久,他就在這裡陪著她多久。
可還沒過一會兒,傅思漓的肚子就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在夜晚中清晰無比。
她忍不住紅了耳尖,懊惱地垂下眼睫。
少年抬手把那頂黑色鴨舌帽摘下來,動作極為自然地蓋在了她的頭頂,語調漫不經心。
“走了,去吃飯。”
後來傅思漓才知道,裴時隱能夠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她麵前,是因為他聽到了她比賽失利的消息之後,在比賽開始之前,不顧裁判的勸阻離場,直接缺席,最終失去了寶貴的機會,後來還被教練罵了一頓。
可他卻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沒對她提起過。
原本傅思漓以為,這些陳年舊事早就被塵封在記憶的長河裡,可現在故地重遊,她才驚訝地發現,竟然連細枝末節都記得這樣清楚。
甚至,連那時心跳加速的感覺也尤為清晰。
下午二點,裴氏集團港城分部。
茶水間裡,一個女同事剛走進去想倒杯咖啡,就看見陳嶼正在裡麵,手裡還拿著一枚戒指盒不斷摩挲。
女同事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八卦道“哇,陳嶼,這是送給你女朋友的啊你要求婚了”
“嗯。”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看著手裡的戒指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