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不是從小就相識,傅思漓也曾經認真想過這個可能,第一次見到裴時隱的時候,她也還是會喜歡上他。
人和人之間的愛意,如果日久生情就能產生,那麼意味著隻要給兩個人足夠的時間,他們就能愛上彼此。
但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哪怕他們沒有認識得那麼早,她也一定會對他一見鐘情。
夜幕緩緩降臨,城市車水馬龍。
回家的路上,傅思漓也在反思這個問題,她好歹也算是堂堂傅氏集團小公主,怎麼能鬼迷心竅到要去給裴時隱打工
好久沒回家了,傅思漓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浴缸裡的花瓣是今天管家讓人空運來的,花香沁人心脾。
她泡在溫熱的水中,想起之前在醫院裡,他還說她喜歡就去紋身,她隻當他是為了哄她才那麼說的,並沒有當真。
因為以她對裴時隱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這兩天因為受了傷,裴時隱回到北城後並沒有深夜仍然留在公司加班,而是一反常態地很早回了家。
做好了一整套的睡前護膚,傅思漓從浴室出來,本來以為按照他的工作狂脾性,肯定會在書房繼續辦公,結果卻發現主臥裡,落地燈安靜亮著。
床單早就被她吩咐傭人換成了柔和的米色,而不是之前冷冰冰的黑色,讓整間臥室看起來都溫馨起來,更有了生活的氣息。
男人不動如山地靠坐在床頭,身上穿著一件深灰色睡袍,襯得他膚色愈發冷白,領口敞開著,露出一小截精壯分明的胸肌線條,俊美的臉龐斯文矜貴,骨節分明的手腕上還纏繞著一圈白色繃帶。
他的手裡不知道拿的是什麼,眉心微蹙著,目光意味不明。
傅思漓一開始以為他又在看一些無聊到爆的財經雜誌,可等她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看得竟然是她的手賬本,裡麵還畫滿了她早期畫過的一些設計草圖。
“誰讓你偷看了”
他的長臂微抬,沒有被她搶走,語氣淡淡。
“看看而已,這麼小氣”
他他他,竟然還倒打一耙還敢說她小氣。
傅思漓又羞又氣,試圖從他手裡奪回來“不許看,還給我”
手腕被他抓住,傅思漓一下重心不穩,趴在了他寬闊的胸膛上,硬梆梆的難受。
距離過於親密,從她的角度,足以看清他黑長的睫毛,感受到他胸膛處的起伏,讓她的心臟也不免加速跳動起來。
柔軟的發絲剮蹭過鎖骨處,男人低垂著眼,輕而易舉地看見她胸口白嫩的肌膚,柔軟鼓起的弧度,盈盈一握的腰肢藏在綢緞之下。
淺紫色的蕾絲睡裙掛在雪白瑩潤的肩頭,因為剛洗完澡,還有一股奶香摻雜著玫瑰花瓣的清香繚繞在鼻間。
傅思漓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又不敢用力去搶,隻能用一雙漂亮的眼睛瞪著他。
不僅沒什麼威懾力,還更讓人有忍不住想欺負的欲望。
他的喉結滑了滑,漆黑的瞳仁裡藏著些許意味不明的情緒,語氣卻聽不出異常“我是你老公,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傅思漓沒有察覺他眼底的晦色,她囁嚅了下嘴唇,心虛地說“就是不讓你看。”
因為這本手賬跟了她好幾年的時間,裡麵有很多她以前不成熟的作品。就這麼被他認真翻看著,她覺得有點丟臉。
裡麵甚至還有她之前沒畫完的蝴蝶婚戒,也不知道被他看見了沒有。
見他沉默不語,傅思漓趕忙搶過來,發現他看的那頁,是她幾年前畫過的一張草稿,一枚領帶夾。
其實這枚領帶夾是有點說法的,本來那年她是想送給裴時隱當成人禮禮物的,結果有一次,恰好是季言忱的生日,傅思漓把兩份禮物都打包好了放在書桌上,卻被家裡傭人拿錯了,把精心準備的那一份當成了送給季言忱的。
東西已經到人家手裡了,看見季言忱帶都帶上了,傅思漓又不好開口說這不是送給他的,也沒法把拆開的禮物要回來再送人。
想著離裴時隱的生日還有一段時間,應該還來得及重新做一個彆的。結果還沒到他生日,她就把他拉黑走人了。
就在傅思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整個人突然被他抱了起來,挪到了床邊。
看著男人下了床,她眨眨眼睛,懵怔地問“你去乾嘛”
他低聲答“洗澡。”
聞言,傅思漓頓時急了,細眉緊緊皺起“你現在不能洗澡,程修哥都說了。”
“不洗怎麼睡覺。”
他昨天就沒洗澡,就因為裴時隱不喜歡讓陌生人碰他的身體
,就連醫院護工也不行。
傅思漓真是理解不了,他犯起少爺脾氣來怎麼比她都矯情。
但她依然很堅決地阻攔“不然就擦擦身體,洗澡絕對不行,萬一傷口不小心發炎感染了怎麼辦。”
男人沒說話,一雙幽深的漆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現在是在他的身邊,在擔心的人是他。
他沒必要再去嫉妒季言忱什麼。
心底剛剛的那陣妒意慢慢克製回去,裴時隱眼眸微眯起,又重新變得冷靜下來。
就在這時,傅思漓紅著臉,有點難以啟齒,不知想到了什麼,連雪頸都染上一片緋色。
她聲音細若蚊鳴地提議“要不然我用毛巾幫你擦一下”
裴時隱的目光暗了暗,可頓了頓,想起腹部的傷不能被她察覺。
“不用。”
可沒想到,話音剛落,女人的美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一片。
男人的猶豫和拒絕落在傅思漓的眼裡卻被她誤會了。
她不乾了,氣鼓鼓地拉上被子背對著他,羞憤難當得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誰稀罕看你”
她才不想管他呢,她都主動說幫他擦身體,竟然反而被他拒絕了。
這要是傳出去,她不要麵子的嗎
又鬨脾氣了。
看著被子裡鼓起的一團,裴時隱有些無可奈何,長指地揉了揉眉心。
傅思漓正背對著他生悶氣,突然,臥室裡唯一那盞落地燈熄滅了,周圍環境頃刻之間陷入黑暗中,任何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床單傳來摩梭的聲響窸窣入耳,身旁的被褥深陷下一處,清冽好聞的氣息將她包裹起來,空氣仿佛也變得黏稠起來。
他的頭埋在她肩膀上,細細密密地輕咬著,聞著她身上勾人的玫瑰香氣,男人的吐息也逐漸沉重起來,噴薄在她頸側,填滿情欲的嗓音不覺喑啞下來。
“裴太太,看了之後負責嗎”
過電一般的酥麻感傳遞到末梢神經,讓傅思漓不禁瑟縮了下,腳趾都忍不住收緊,感官被儘數侵占。
僅存幾分的理智,她試圖躲開他的親吻,可出口的聲音卻不受控製摻雜著一絲顫抖,羞赧難耐。
“你傷還沒好,省省力氣吧”
可抵抗在此刻起不到半分作用,他用纏著繃帶的那隻手拉著她的手腕,經過緊實的腰腹,精準地摁在那個難以言說的位置。
觸碰到的一瞬間,燙得傅思漓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不容掙脫。
“手或者腿,你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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