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嚎叫還沒發出來,被來人死死按在牆上動彈不得。
江遇白擰過的胳膊扣在後背上,眸『色』沉得發狠,一字一句道“你媽給老子說一遍。”
劉耀華疼得滋哇『亂』叫,使勁掙紮掙脫不開,隻能在嘴上謾罵不停。
“你媽誰啊你你居然敢打我。”
江遇白冷笑一聲,是一拳揮下“老子是你爹。”
男人的身手乾淨利落,硬朗的眉眼間儘是冷厲,薄唇緊抿著,拳拳都是要致人死地的架勢。
洛清漪終於在眼前的震撼裡回過神,瞬間拔高音量“江遇白!”
話音一出,江遇白的動作頓時僵在那裡。
動靜鬨大了,走廊裡已經有不少人朝這邊看了過來,洛清漪害怕多生是非,連忙上前拉住,慌『亂』道“我們快走吧。”
江遇白像是甩掉垃圾一樣,人甩到一邊,任由著洛清漪拉著走了。
到了停車場,洛清漪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還有後怕。
她急急開口斥道“江遇白,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麼衝動。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
的語極冷“我管是誰,被打殘了也是活該。”
萬一劉耀華真的鬨到警局裡,因為這件事丟了工作該怎麼辦。
洛清漪就從來沒見過這麼幼稚衝動的人。
想到剛剛劉耀華說的那話都被聽了,洛清漪的心裡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堪,慌『亂』,無措,複雜的情緒交疊在一起。
她確實爬得很快,以至於不少人都認為,她是靠出賣身體才到了今天的位置。
她不在意彆人怎麼想,可她害怕江遇白會信那話。
洛清漪深吸一口,努力想要控製心裡的情緒,抬眼看向,故作若無其事的姿態。
“我不需要你來為我出頭。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江遇白漆黑的眸緊盯著她,目光銳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
“洛清漪,你能不能彆總是自己扛著。你逞強給誰看?”
她冷不丁怔住。
下一刻,語沉沉地問“你平時那能耐呢,都使在我身上了?”
話音未落,也不知道是戳了她哪根神經,心裡的委屈鋪天蓋地地湧上來,洛清漪蹲在地上,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江遇白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
以前的洛清漪就像是披著一身刺,誰靠近她一,就會被刺得鮮血淋漓。但知道,這隻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可當她真的在自己麵前『露』出脆弱不堪的那一麵,的心像是忽然被麼東西紮了一下。
的神『色』幾不可查地慌了下,緊接著就聽見她邊哭邊罵“你們媽是混蛋,都是一個樣,隻會欺負我,你們憑麼這麼欺負我?”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在這一刻儘數爆發出來,她哭得歇斯底裡,可憐得不行。
江遇白皺緊眉,緩和著語輕哄“我混蛋,我是混蛋行了吧。”
“彆哭了,醜死了。”
洛清漪根本不聽,伸手推開就要走。
歎了口,忽然抬手,一將她扯懷裡。
洛清漪哭著掙紮“你滾開”
江遇白知道她心裡委屈,可就是緊緊抱著她不鬆手。
不管她怎麼手腳並用地打,就是不鬆手。
她就像是個刺蝟似的,渾身上下都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刺。
江遇白抱著她,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似的,有笨拙,卻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清漪哭累了,也鬨累了,筋疲力竭地趴在肩上。
的肩膀寬厚,身上沾了淡淡的煙草味,莫讓人覺得踏實安心。
讓人舍不得離開。
洛清漪攥緊的衣服,眼淚都不客地擦在身上。
她一邊抽泣著,嗓音低低的“江遇白,你彆對我這麼好,行不行。你這樣下,我賴著你不放怎麼辦”
男人低聲打斷她“那就賴著。”
洛清漪的腦一片混『亂』,根本無法聽此刻鄭認真的語。
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都是跳躍的,她顫聲問“你剛剛打人了萬一報警”
斬釘截鐵,“不會有事。”
江遇白垂下眼,看著她臉上斑駁的淚痕,心裡像是有一處地方塌陷下,冷硬的麵龐也柔和下來。
“信我。”
一路折騰,江遇白總算洛清漪帶回家門口。
指紋鎖解開,人一路抱到沙發上坐下。
“你起來乾嘛?”
她口齒不清道“卸妝,我得卸妝”
江遇白蹙了蹙眉,覺得有好笑。
都醉成這樣了,還知道要起來卸妝。信念感還挺強。
洛清漪眼神渙散,卻認真補充道“不卸妝會變醜變老。”
江遇白瞬間好好笑,“你坐著。”
江遇白看到衛生間洗手台上那一堆的瓶瓶罐罐,不受控製地爆出一句臟話。
這媽到底哪瓶是卸妝的啊?成千上百個瓶瓶罐罐堆在洗手間裡,毫無章法規律,『亂』糟的簡直不像個姑娘家。一個大男人家裡都比她乾淨。
還有,那瓶罐包裝外麵是法語,沒標是乾麼用的,上哪知道哪瓶是乾嘛的。
無奈之下,隻好先走回客廳裡,打算問問洛清漪到底是哪個。
可沒想到,沙發上的人此刻睡得正香,完不省人事。
於是江遇白隻能拍了張圖片,發短信向時鳶求助。
時鳶回複速度很快,江遇白按照圖片裡圈出來的一一和眼前的物件兒對應。
藍『色』的那瓶香奈兒是眼唇卸妝『液』。
寫著bobbi
on的透明瓶子是卸妝油。塗上臉之後還必須要用溫水『乳』化。
收起手機,輕嗤了句“麻煩。”
說是這麼說,還是認了命了,按照時鳶告訴的順序一步步來。
先是棉片敷在眼睛上510秒。
然後是嘴唇。
難倒是不難,就是太考驗耐『性』。第一次做這事兒,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勁兒大,反倒她弄疼了。
棉片拿起來,女人鮮紅的唇妝儘數被卸掉,終於『露』出本來的唇『色』。
燈光下,她的唇瓣透著淡淡的粉『色』,看上柔嫩飽滿,唇微微張著,仿佛在無聲地引誘著麼。
江遇白喉結一滾,忽然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輕輕覆上她的唇。
唇部傳來的觸感柔軟至極,伴隨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軟得不像話。
『操』。
看著她不省人事的樣子,江遇白總覺得自己現在這樣像個禽獸。
碾了幾下她的唇,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江遇白的息『亂』了幾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今天晚上先欠著。”
早晚得讓她還回來。
次日清晨,洛清漪在一陣頭痛欲裂醒來。
畫麵斷斷續續地從腦閃過,她的腦袋瞬間更痛了。
洛清漪從床上爬起來,打算先衛生間裡洗臉清醒清醒。
到衛生間裡,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往常淩『亂』已成常態的衛生間裡此刻已經大變樣,光滑的台麵亮得像是能反光似的,乾淨整潔,所有瓶瓶罐罐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條理有序分明。『毛』巾架上的浴巾也被疊成了一絲不苟的豆腐塊。
玄幻到離譜,嚇得洛清漪差兒以為自己穿越了。
海螺姑娘來過她家了??
不對,好像不是海螺姑娘。
昨晚送她回家的是江遇白。
所以這都是收拾的??
該說不說,東西整理好之後確實順眼多了,心情都跟著舒暢了。
洛清漪平時工作忙,不喜歡費時間做家務,收拾房間這種事都交給每周固定過來一次的保潔阿姨,上周她美國出差,就沒讓人過來,所以房間裡『亂』得一塌糊塗。
眼下突然變得一塵不染,她還冷不丁有不適應。
洛清漪走到洗手台前,才驚訝地發現,東西的擺放位置其實跟沒整理前其實差不多。
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保潔阿姨整理之後的,雖然整齊,但她總要費上好一會兒才能找到自己想用的,並不方便。
整理時,貌似是考慮到她可能會找不到,於是所有東西都儘量按照原位擺放的。
的心其實很細。
洛清漪深吸一口,嗓子忽然有發澀。
她拿出手機,終於某人從黑單解救了出來。
就當看在當了一次海螺姑娘的份上。
洛清漪「衛生間是你整理的?」
江遇白「不然?」
洛清漪「你做這乾麼。」
江遇白「看不下。『亂』得像豬窩。」
就不能說句人話嗎?
江遇白「冰箱裡的牛『奶』放下就能當細菌培養皿了,給你扔了。早飯在桌上。」
洛清漪「哦。」
握著手機,洛清漪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某種情緒充盈得滿滿當當。
是她既無所適從,卻不自覺想要沉淪下的一種感覺。
依賴感。
午,洛清漪剛到工作室,同事正組團了下午茶,順手遞給她一杯星巴克。
她有心不在焉,來的路上還在想昨晚的事兒。
和新銳的合作吹了就吹了,萬一劉耀華想辦法查到江遇白身上,因為昨晚的事情想要報複。她必須得想好對策。
這時,有同事火急火燎地在工位上叫她。
“洛姐,大快人心啊。快來看快來看。”
她走過,輕抿了一口咖啡,隨口問“怎麼了?”
同事小陳一臉興奮“新瑞的那個劉總,就是卡咱們資金的那個,昨晚你不是還跟在一個飯局上嗎?”
小陳電腦屏幕朝她轉過,“喏,新銳集團偷稅漏稅,謊報真實收益情況,還是被北城監察局局長江偉親自拎出來查的。局長哎,這也太倒黴了吧。網上還有人說劉耀華是不是得罪人才被舉報上了呢,就算是舉報,這個處理速度也太快了。”
洛清漪一愣。
本來她都已經做好了被劉耀華報複的準備,沒想到先倒黴的居然是?
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說實話,她不信。
腦忽然電光火石,洛清漪猛地回神,轉頭問同事。
“你剛剛說,那個局長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