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永樂年間是萬萬不行的,而今細細數來,太宗已經去了十年了,中間更是換了三個皇帝,讓不少臣子,都混成了三朝元老了。
這個時候為解縉平分,時間上也夠了。否則總不能太宗這邊剛剛下葬,那麼就為解縉平反了,讓人看了豈不是說仁宗宣宗吃相太難看了一點。
朱祁鎮說道“孫兒這就去。”
解縉有一侄子,在仁宗皇帝時當過中書舍人,一直在京師奔走,求為解縉平反。
太皇太後這一聲令下,解家人怎麼高興不去提。
當朱祁鎮走了之後。
太皇太後隨即將金英叫了過來。
金英到了慈寧宮,立即跪在地麵上,說道“老奴見過太皇太後。”
金英不敢對太皇太後有一絲的怠慢,可以說誠惶誠恐之極。
越是宮中老人,越是明白太皇太後的厲害之處。
畢竟太宗皇帝不喜歡仁宗,對自己這個兒媳卻很欣賞,不是沒有原因的。從仁宗朝到宣宗朝,乃至於而今正統年了。
太皇太後對朝政一直是有影響力的。
對宮中更是如此。
宮中從來都是太皇太後的地盤,看皇太後孫氏對太皇太後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可以看出來。
太皇太後對朱祁鎮是慈眉善目,但是對彆人,卻是未必了。
太皇太後慢條斯理的說道“陛下春闈之後,就會出宮。每一次出去,你都要隨身伺候,陛下或許不想驚動彆人,但是你東廠的人手,卻不少了。”
“怎麼布置,你看著吧,但是陛下一旦有失,你的人頭,你侄子的人頭,你金家上下幾十口,會怎麼樣,不火說我沒有提醒你。”
金英額頭見汗,說道“老奴知道。定然將這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
其實北京城附近就是一座兵城,最少而今是,好幾十萬大軍駐紮,除非有軍方參與,否則皇帝在京師之中行走,是斷然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太皇太後對勳貴的控製,她自己覺得過得去。畢竟世襲罔顧的勳貴們,其實是皇帝的基本盤之一。
一直到明亡,明朝的皇帝都是這樣想的。
隻是越往後,這些勳貴越沒用而已。
除非有這種判斷,太皇太後又怎麼舍得讓朱祁鎮以身犯險啊。
但是覺得沒有什麼差錯是一回事情。金英被太皇太後嚇得不輕,他心中暗道“不行,春闈之前,一定要將北京城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金英決心,聯合順天府,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將整個北京城雞鳴狗盜的東西,好好清理一番,否則陛下出去,衝撞了聖駕。他的人頭難保。
此刻在京城之中討生活的人,那些旁門左道之輩,還不知道,一場對於他們來說的無妄之災,就要降臨到他們頭上了。
“還有,陛下在外麵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情,你都一一報上來。”太皇太後說道。
金英聽了,心中暗暗叫苦,暗道“這才是要命的玩意。”
剛剛太皇太後僅僅是威脅而已,金英對保護好陛下,還是有把握的。但是而今這一件事情,才是真真正正的要命的事情。
這是要讓他監視皇帝。
如果他不了解皇帝,或許敢做,但是而今越發明白,那位小爺,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將來如果讓他知道這一件事情。
金英不敢保證,自己的項上人頭還在不在。
但是小爺不是省油的燈,但是眼前這位,就是好糊弄。
金英敢保證,他隻要說出一個“不。”恐怕他金英今個就不要想活著出慈寧宮了。
他們祖孫兩人或許有默契,皇帝即便知道,也會當做不知道。但是作為其中親自著手的人,恐怕就不會那麼寬容了。
金英沒有選擇,隻能說道“奴婢遵太皇太後懿旨。”
太皇太後說道“你在陛下麵前好生做事,想來會給你一條生路了,但是如果做不好了。你可以先打聽一下孝陵的菜園子。”
金英一聽,麵色如土,孝陵的菜園子可是太監的噩夢,去的人有死無生。而且都是活活累死的。他連忙說道“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