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底層文官不會理解李賢所想到,一二三點苦心,隻會看見我大明開國以來,攻不克戰不勝,雖然有所小敗,但是很快就挽回局麵了。
軍功遠邁漢唐,唯有安南小國,不自量力,夜郎自大,屢屢犯境。朝廷不思大軍懲戒,反而屢屢退讓,定然是有奸邪在朝。
而這個奸邪是誰?
就不言自明了。
李賢的位置也不好過,他在朱祁鎮麵前做出很多維護士大夫集團利益的舉動,但是百官是看不見的,能看見都是皇帝很多舉措,李賢並不能阻止,也就是不能匡扶皇帝。
對於,這種引報紙而引發的輿論風潮。朱祁鎮也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朝廷做事本來就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很多重要奏疏都會登在明報之上,對整個天下吹風。
而且朱祁鎮也相信,他要做的事業,不管是被多少人詆毀與反對。總就是一件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事情,是可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任天下品點的事情,是可以放在曆史之中,任後人評說的事情。
雖然因為而今的政治原因,朱祁鎮不願意撕破臉,並不是說朱祁鎮就會一直將自己的政治觀點隱藏起來。
總有一日大白於天下。
而明報之上,看似轟轟烈烈,你方上罷我登台,但是真正幕後黑手,就是商輅,是朱祁鎮。
這一切都在朱祁鎮的控製之中。
商輅在朱祁鎮要求之下,保持持平的態度,近乎沒有態度,隻要文章合格誰都能登上明報,以至於管理員權限不用,讓很多人以為沒有管理員權限了。
隻是麵對輿論對而今安南之戰的反噬,朱祁鎮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了。
這是一個命題,即便是放在後世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朱祁鎮隻能先放放。
朱祁鎮說道“首輔以為如何?”
李賢的臉色有一些慘淡,說道“臣無異議。”
朱祁鎮說道“好,既然如此,這一件事情就此定下來了,與安南怎麼談,首輔你安排禮部負責,同時也要聯係占城,老撾等國,分安南之兵。”
“是。”李賢說道。
朱祁鎮的目光看向劉定之說道“五百萬。”
劉定之說道“陛下,戶部倒是有,隻是欽天監預測今天的天氣不同往常,恐有大災,請陛下三思。”
朱祁鎮說道“這一件事情,讓欽天監來見朕。”
說實話,朱祁鎮並不是太相信欽天監的判斷。因為欽天監在很多時候,用各種危言聳聽的異象來解釋災異。
但是朱祁鎮作為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如何會信?
去年算得上中年,朝廷的財政收入沒有減少多少,雖然也減免了不少地方錢糧,但是朝廷稅入的總數並沒有受到影響。
這一部分就是從各地新丈量出來的土地,以及衛所土地劃給了地方之後,增多的賦稅抵消了。
這也是未來會一直增長的稅入。
直到朱祁鎮完成對全國的清丈,已經對衛所的裁撤,到時候每年能有多少萬石糧食,卻是朱祁鎮不敢輕易判斷的數字。
所以戶部還是有錢的,五百萬兩的軍費,雖然多,但是總體上還是能掏出來的。
朱祁鎮對楊洪說道“廣西與雲南的兵力夠嗎?”
楊洪說道“陛下如果想打一場滅國之戰,自然是不夠的,但是如果僅僅是懲戒安南卻是夠了。”
“陛下之前安排的三路大軍,也隻有水師還沒有到位。”
朱祁鎮說道“那就催催。”他微微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海運水師負擔朝廷漕糧,也不能一直在南方,而且海運水師而今也不單單承擔漕糧運輸,其他的事情也很多的,以朕之意,是否設立北洋水師總領海西,海東,日本,遼東,山東,江蘇,各省水師,並肩負起海運轉運之任。”
“另外設南洋水師,總領浙江,福建,廣東,南洋衛,舊港宣慰司等地,負責南洋事務。”
這個想法,朱祁鎮並不是現在才有的,說起來所謂的南北洋水師,其實對海運水師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是改一個名字而已,但是南洋水師卻是另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