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至於艱難苦寒之地,固然辛苦,但是將來朝廷即便不在了,也動搖不了他們在當地的勢力。”
朱祁鎮苦笑一聲,說道“我沒有想到,你用我說過的話,來安慰我。”
沒錯,這些話是朱祁鎮多次給錢皇後說的。
畢竟孩子們如何就藩,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朱祁鎮不先將宮內安撫好了,將來真要做也是會出問題的。
故而他多次做皇後的思想工作。
這些話有些就是朱祁鎮的原話。
錢皇後說道“誰的話,不重要的,隻要有道理就行了。”
朱祁鎮與錢皇後的談話,很快就轉到了,錢皇後說,朱祁鎮聽了。
無他,雙方的共同語言其實並不多。
朱祁鎮滿腦子都是變法,都權衡各方麵利益,如何發展工業,如果打通社會經濟的發展的各處關節。
而錢皇後哪裡想到那麼多?
她更關心家長裡短。
於是,朱祁鎮就聽著錢皇後說著這家的孩子,嫁給了誰?婚後過得好不好,這家的孩子嫁給了誰,過得好不好這樣的事情。
隻是兜兜轉轉的,錢皇後就轉到了朱祁鎮這裡,說道“陛下,不說彆人了,咱們家裡幾個女兒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
朱祁鎮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來,他還是有幾個女兒。
畢竟朱祁鎮不可能一直生女兒,隻是幾個女兒,比他的兒子們更加沒有存在感。隻是朱祁鎮本能的不想嫁女兒,說道“嫁什麼嫁?孩子還小。”
錢皇後說道“小什麼小?重慶已經十八了。再不嫁人,就會有議論了。”
朱祁鎮的第一個女兒,卻是在庶三子之後。封號就是重慶公主。
朱祁鎮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他歎息一聲,說道“本朝公主太苦了,看看都是什麼歪果裂棗,隻能從勳臣之中找,隻是勳臣家族,做臣子卻是好的,但是做女婿,朕不放心。”
朱祁鎮不放心的不是,這些勳臣做了駙馬會造反,而是不放心女婿的生命安全。
朱祁鎮斷然不會讓大明勳臣成為擺設的,所以說,這些勳臣想要保持自己的權力,必須參加戰爭,必須有戰功,如果沒有戰功,自然會有新的家族來代替他們。
比如說,成國公家族與英國公家族,滕國公家族,而今就被昌國公家族,與營國公家族代替了。
甚至在朱祁鎮看來,有能力成為軍方常青樹的,也隻有昌國公楊家,營國公家族因為爵位的爭奪,已經分裂了。郭登雖然作為國公,但是並不能完全接受武定侯家族的資源,營國公一脈麵對後繼無人的感覺。
唯獨昌國公楊家,上承開國名將楊璟,下一代又有楊信等人有大將之才,至於更下一代如何,現在還看不出來,但是二十年後,楊信入主樞密院卻是很有可能的。
隻是勳臣家族的後起之秀,都是朱祁鎮眼中的將才,自然要上戰場的,能活下來才能得到朱祁鎮的培養。
作為培養將軍的辦法,雖然殘酷了一些,但也是必然的。
隻是如果將這些人看做女婿,就大大不好了。畢竟這個時代,公主是不能改嫁的,一旦駙馬死了,公主隻能守寡。
而在戰場之上什麼都有,不僅僅是戰場之上的危險,還有疾病,氣候,等等,大明的非戰鬥減員雖然並不是每一次都有範廣征西藏那麼凶險,但也從來不少的。
這樣的人如何能做女婿?
至於那些沒出息的,隻能在家裡養著的廢物,朱祁鎮更看不上眼。文臣之中但凡有出息,都不會娶一個公主,自壞前程。
大明公主從來難嫁。
而且曆史上比現在更難嫁,現在朱祁鎮選擇範圍好歹還有勳貴,在曆史上很多公主都嫁給了平頭百姓,甚至有人拿娶公主來衝喜。更是不可理喻之極。
在朱祁鎮看來,做自己的女婿,即便不是人中龍鳳,最少也是拔尖那一類吧,但是卻不想怎麼都找不到。
“讓你做大概都找不到。”錢皇後說道“算了,就讓妾身來辦吧,總要給幾個公主找幾個封爵的勳臣來。最少重慶真不能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