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太子沒有想到,滿者伯夷好歹是大國,連幾個月都堅持不住。
太子有預感,他這一次南洋征戰,是絕對免不了了。
朱祁鎮聽了,麵目微微一挑,卻有幾分歡喜之色,說道“怎麼回事?細細說來。”
太子說道“兒臣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具體情況不明,但是以兒臣看來,是亞齊國牽著舊港宣慰司的兵馬,以至於滿者伯夷急切之間,沒有援兵。嘉定到淩牙門,需要是十三天,到爪哇需要二十天上下。”
“這一來一去,就需要一個半月,再加上兒臣又不在嘉定,張懋權知南洋都司事,隻是他總就比不上孩兒,估計調兵也需要一個月上下,而且夏秋之際,南洋風暴不少,又耽擱了幾日。”
“就這樣前後不過三個月,滿者伯夷就亡國了。”
太子一副很鐵不成鋼的語氣。
要知道,在滿者伯夷的軍隊不僅僅有滿者伯夷的兵馬,還有占城,暹羅,真臘三國的兵馬,這還是他促成的。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連三個月都支撐不了。
但凡他能支撐三個月,援兵差不多就會到了。
朱祁鎮對滿者伯夷的存續並不感興趣,朱祁鎮對南洋想了不知道多少年。醞釀了不知道多少年。
隻是大明就是大明,是天朝,自然不能興無名之師。
什麼時候出兵都要名正言順的。
雖然有些虛偽,但是政治上本來就是這樣的。
不管是滅安南,下朝鮮,攻日本,定西藏,朱祁鎮都是遵循的這個邏輯。
什麼?你說,如果對方安安分分老老實實的,你找不到借口怎麼辦?
如果這樣的國家太小,就好像是琉球的話,就留著粉飾太平吧,反正滅了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如果戰略意義重大,那就等吧。
畢竟,一般來說,這些國家不會完全符合儒家的道義,隻要留心總是能找到問題。如果實在找不到,錦衣衛是用來做什麼的?
而今滿者伯夷的亡國,對滿者伯夷的權貴與百姓來說,或許是一個天大的壞事,但是對於朱祁鎮來說,真是一個好像消息。
畢竟滿者伯夷乃是大明的屬國,大明承擔保護的責任,你小打小鬨也就算了,居然滅國,大明自然有存亡續絕的義務。
存亡續絕,乃是春秋之大義,即便是所有儒臣也說不出來一個“不”字。更妙的是,滿者伯夷國王一脈死絕了。
如果滿者伯夷國王一脈還有人活著,多少是一個麻煩,說不得要以一個世襲國公來換爪哇之地。
而今是最妙不過,擊敗淡目之後,就能名正言順的將爪哇抓在手心之中。
雖然爪哇不能作為殖民地。
畢竟爪哇不對外殖民就不錯了,爪哇最為南洋的中心,即便是後世也是人口密度極高的地方。在這個時代,雖然不是後世那數以億計的人口。但也有好幾百萬。
有這多人在,大明總不能硬遷徙百姓的。殺了他們騰地方?
朱祁鎮倒是有這個心,但是大明輿論是不允許朱祁鎮這樣做的。
雖然爪哇能作為殖民地,這並不妨礙爪哇的戰略價值,隻要拿下爪哇,朝廷在南洋就完全打開了局麵。
滿者伯夷作為南洋霸主,他亡國了。留下的地位,自然要被淡目國所繼承。朝廷隻要打敗淡目國,南洋就真正成為大明的南洋都司。
其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朱祁鎮說道“事已如此,說什麼都晚了,想想怎麼收拾殘局吧。”
太子說道“我估計淡目國貢使而今就在路上了,並會帶來厚禮。這殘局怎麼收拾,就看父皇怎麼做了?”
“如此說來,這個淡目國王是一個聰明人。”朱祁鎮笑道“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對淡目國王來說,隻要大明一點頭,滿者伯夷的地位就是淡目國的了。、
自然是不惜重金。
隻是他不知道朱祁鎮的心思。
太子卻是知道的。
太子深吸一口氣,說道“自然是大軍南下,滅此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