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赫穆德雖然也有一些火炮,但是著些火炮與明軍相比,根本無法相比,想用火炮對轟,馬赫穆德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馬赫穆德並不想這麼快放火船。
他將火船安置在船隊中央,就是想作為殺手鐧來用。
在他想來,等鏖戰數個時辰,彼此之間精疲力儘之後,再放出火船。或者說,打到入夜時分,在彼此撤退之後,用火船來偷襲對方的港口。
這樣才能將火船的效力發揮到最大。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交戰大半個時辰,下麵很多人都已經有怯戰的感覺。
他雖然也如張懋一樣失去了對整個戰場的掌控,很難的調動下麵。但是一些細節還是能看出來的,一些船隻甚至有些猶豫不決。
這也是滿刺加船隊先天缺陷。
前文也說過,這些船隻大多都是商船。連船主與水手都是商船上麵的。
這些常年跑海的人,固然是亦商亦盜。但是在戰鬥意誌上,卻是遠遠比不上明軍,見進攻不順。他們自然想讓彆人上。
馬赫穆德不得已,隻能先放出火船。
這火船果然不出馬赫穆德的精心準備。一出手,就給明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兩三艘船被點燃,隨即在戰場最中間開了煙花。再有一些在躲避火船之中,進退失據,被滿刺加船隻靠了上來,數麵圍攻。
一時間陷入慘烈接舷戰之中。
當然了,這種戰事也不能光看明軍的損失。
也要看滿刺加軍隊的損失。
且不說那一波帶走的火船,單單是開戰到而今,被俘獲,被點燃,被撞沉,被打的人員損失慘重,失去了戰鬥能力,成為海麵上一塊漂浮的木板的船隻,前後有幾十艘之多。
從損失來看,滿刺加損失慘重。
似乎是明軍船隻被點燃之後,大多會自爆,太過震撼了,這才讓人有一種明軍落於下風的感覺。
海戰本來就難以指揮,馬赫穆德又將手中最後一張牌,也就是火船給全部打出去了。
連最後改變戰局的辦法,也沒有了。他不指望後麵的亞齊船隊,還能指望誰?
隻是亞齊船隊能不能改變整個局麵。誰也不知道。
但是汪直卻要罵娘了。
汪直固然膽大包天,但是此刻也冷汗淋漓了。
汪直咬著牙,硬生生的從滿刺加船隊之中,打出一條通道。其中戰鬥,自然不是僅僅一個撞船一次戰鬥。
幾乎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圈,縱然是他船上的火力夠強,但是麵對四麵八方的敵船,一旦失去了速度,被堵住了,也會陷入極其艱難的處境之中。
而汪直現在的處境,也證明了張懋的理論。一個船隊,最好以不到十艘的數量為好。
汪直本來有二十艘船,因為他在最前麵,也看不見後麵情況是怎麼樣的,反正當他從滿刺加船隊後麵殺出來的時候,他身邊隻有這八艘船了。
他本來想鬆一口氣,結果抬頭一看,遠處有不知道是多少船隻壓了過來。
汪直即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直衝過去了。
他看著身邊的人。
卻見幾乎所有人的人都光著膀子了。不管是炮手,水手,還是火銃手。
畢竟是在海麵之上,是沒有人敢穿鎧甲的,一旦落水,就是一個死。再加上天氣炎熱,所以身上都是單衣。
一層單衣也沒有什麼防禦措施,所以一旦忙起來,幾乎所有人都脫袍大戰。汗水不住的從身體上湧出,每一個士卒身上似乎有細細的顆粒,都是汗水蒸發所留下的鹽粒。
這樣程度剛剛結束一次,這些士卒談不上渾身癱軟,但是體力的確也不在線。
汪直膽子再大,也不能脫離現實,不讓下麵人休息一會兒,喝口水,一會兒根本堅持不下去。
汪直心中歎息一聲,下令道“轉舵,向西南方向,順風。”
汪直這個命令,深得士卒之下,卻見在所有人合作之下,船上是硬帆都開始轉動,船隻劃過一道弧線從西北向東南的方向,變成了從東北到西南的航線。
正好切換到順風的風向,一下子這個小船隊的速度都提了起來。
從整個亞齊船隊之前,斜斜的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