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記憶卡!
此後一個禮拜,眼看到了月末,跟子墨又已鬨掰不好聯係,所以羅輝急需五萬塊來還貸,為了這筆錢,他絞儘腦汁,不得已之下,硬著頭皮去了各大知名公司麵試。
不出所料,一開始各個公司都對這個精通幾國語言,有跨國公司從業經曆的小夥很感興趣,可隻要一看羅輝的詳細簡曆,徑直hr部門的人臉色鐵青,撇下一句話,不要在信用上有問題的人。連續幾次失敗後。羅輝也有想過隱瞞自己在貝特麗娜任職經曆,但一來正規公司會去學校查檔案,自己掩不住多久,二來貝特麗娜的總監的這個任職經曆很重要,如果想還清債務,他也需要相同等級的職務,而總監這個級彆可不是部門小職員,羅輝必須出示自己能夠勝任的證據。可單單沾在其上的此汙點,無論他怎樣解釋自己是被冤枉,之後又被無罪釋放的事,都無法消除。
如此厚著臉皮,不知又去了多少家公司,網申了幾百遍,終於一家濱海民營公司因業務擴張需要,急缺羅輝這種有營銷經驗和豐富人脈資源的人,便不在乎過往經曆,決定重用。眼看著就要上班了,晚上老總秘書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經過慎重決定,還是決定讓羅輝不要來了。羅輝心知,是那個人搞得鬼,他絕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翻身機會。
下午,當又從一家公司走出後,羅輝長呼一口惡氣,仰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有秋雁飛過,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像那一隻隻燕子,無論飛的再高,飛的再努力,也終究也飛不離這蒼穹。
恰在此時手機猛的響起,接通傳來一陣壓抑哭聲,羅輝心弦微顫,趕忙問道“馨甜,怎麼了,哭什麼!
羅,羅輝!馨甜泣不成聲,顫音道“有人在店裡吃東西食物了,現在送到醫院重症室了,你快來。
行,你在那兒呆著,我這就趕過去!語畢,掛掉電話,直接揮手打的奔向市中心醫院,等到時,連各路媒體都聞聲趕來,一起圍著馨甜不停追問,情緒近乎崩潰的馨甜除了低聲哭泣,再無它法。
讓一讓,讓一讓!羅輝強行推開幾家濱海當地媒體記者,趕到馨甜身旁,拉著她直接進到一旁值班室,看著坐在裡麵,麵色木然的護士,不禁心生怒火,怒問道“你們就這樣讓那幫人在醫院亂吵嗎?
護士冷眼看著羅輝,淡淡道“這個歸宣傳科管,我們管不了。
沒在回話,趕走媒體,讓馨甜坐在椅上,去旁倒了杯熱水給她,羅輝才柔聲安慰道“哭什麼,天大的事兒有我頂著呢。
娜,娜姐去交費了!馨甜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姑娘吃著芝士蛋糕跟朋友聊天,聊著聊著說肚子疼,然後跑著去上廁所,過了半個小時還沒出來,我們進去發現她吐了一地,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全身顫抖,我都嚇傻了,還是娜姐打120。說道後麵,馨甜仍心有餘悸,眉目透著深深恐懼。
應該是食物,羅輝拍著馨甜肩膀,不停安慰道“不要緊的,不要緊的,洗胃就好,洗胃就好。
彭!娜姐此刻也推門進來,見到馨甜羅輝,滿麵憂愁,悵然道“醫生說還在危險期,讓我們聯係病人家屬,我錢沒帶夠,要先交一萬塊手術費。
馨甜聞聲取出身上的銀行卡道“我卡裡還有五千!
我的生活費剛都墊上了。娜姐為難道。
羅輝起身道“剩下的我來。
你!馨甜關心道“不還有貸款嗎?
沒事兒,羅輝微微一笑,對娜姐吩咐道“幫我照顧一下馨甜,我馬上回來。語畢,推門離去,走在繁花大街,扭頭四望,心感迷惘,沒有辦法,錢要的急,用記憶卡也賺不來,隻能進了一家位於小巷深處的抵押店,無奈之下,掏出子墨買給自己的vertu手機,禿頂中年人死活隻肯給三千,羅輝聞言一愣,這手機在法國買可要三萬,如果放在國內,算上進口稅,少說也得六七萬。一時苦笑不得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手機嗎,光上麵的鑲鑽也不隻三千。
聞言,中年人打量了因過於焦急而雙眼布滿血絲的羅輝,又拿起手機來看了看,嘴角咧過一絲深沉笑意,伸出一個吃定羅輝的手指頭,道“再加一千,小夥子,你這貨也來的不乾淨吧!”
羅輝真想給笑容猥瑣的此人一拳頭,但奈何那邊急要錢,隻能低聲請求道“我有急事要五千,您幫幫忙。
不可能!中年人半禿的頭頂微微搖晃,映在透窗陽光,閃著詭譎光芒。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羅輝隻能拿著四千出門,回醫院的路上,覺得疲憊至極,強烈的落差感,讓他心裡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淪落成這個地步,為什麼明明對的起自己良心,為什麼明明堅守原則,明明對人付出真心,換來的卻是這個結局,長久形成的價值觀無法告訴羅輝答案,一切都往相反的方向駛去。
待回到醫院,跟交費處的人說情,總歸先墊上了九千塊,這時病人家屬也聞訊趕來,見到馨甜羅輝,神色激動,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沒良心的王八蛋,給我女兒吃了什麼,我告訴你們,如果我女兒有事,我叫你們用命來償。
馨甜像個小兔子般縮在羅輝身後,美目低垂,嚇得全身發抖。羅輝出麵沉聲應付,並表示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才慢慢安撫好家屬情緒。
漫長的三小時過後,病人脫離生命危險,戴著口罩的主治醫生出來,長呼口氣道“再晚送來半個小時,就沒命了。
到底怎麼回事,醫生!羅輝上前問道。
你們的蛋糕使用化學色素,而且濃度還非常的高,那種東西完全可以腐蝕腸胃,你們這些人,唉!鬢角斑駁的醫生悵然的搖了搖頭。
馨甜聞言,臉色慘白,小聲辯解道“沒有的,不可能的。
羅輝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見病人家屬去了病房,才小聲問道“蛋糕誰做的。
娜姐氣的臉色慘白,憤憤道“吳偉倫給我打的下手,原料都是他采購來的,肯定是他。
羅輝了解娜姐,知道她不會乾出那種事,聯想起幾次見麵,想必是吳偉倫了,可他又為了什麼,羅輝實在想不通。
完了,完了!馨甜腦子微懵,喃喃自語。
伴隨著宿命般的絕響,羅輝也心生絕望,就算是吳偉倫,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而擺在三人前麵的問題是,病人那邊肯定會要一大筆賠償,發生了這件事,咖啡店也沒辦法在經營下去,自己還有五萬貸款。一瞬間,又一次無路可走,羅輝突然有一個明悟,窮人之所以為窮人,往往就在於他經常無路,或者隻有一條路,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你喜不喜歡,沒得選,身不由己,孤注一擲,奮力一搏,走上一條自己無法掌控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