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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黑暗之中,攀著青苔與植物根係的殘垣斷壁後傳來帶著顫抖的喘氣聲,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遮蔽物後的人鼓起勇氣探出頭來,前方,刺眼的探照光線迎頭射來,他“噫”地驚呼一聲又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不過憑借著刺目的燈光,四周的光景也被照亮,這是一片腐爛衰敗的廢墟
崩裂的岩塊遍布,散發著令人不適的土腥味。而那些巨大的碎塊,它們大半被埋在地下,裸露在外的部分則大多被巨大的植物根係掩蓋其上,隱約可見是建築物的殘骸,那怪異的植物似緊緊壓迫的繩索,將飽經風霜的碎瓦頹垣壓出道道裂痕,如歲月的脈絡,昭示著這裡被時間遺忘吞噬的古舊破敗。
不過托這些建築物的福,它們成了絕佳的掩體,抬頭向上方看,浮空的飛行器巡邏著,向地麵灑下慘白的光輝,幾乎要使一切地麵上的沒有遮擋的事物無所遁形。再往上深沉的陰影中,巨大的樹影隱隱綽綽,樹乾直通天際,在巡邏飛行器的光芒涉及之處,根本望不到儘頭。看了這般情形便能明白,它的樹根是為何如此有力,足以將建築物壓入地麵。
那便是人類“最後”的庇護之所,生命樹。有光則有影,生命樹籠罩的地麵區域,被稱為樹根層廢墟。
“它繞過去了,快點走了走了”
“嘶彆擠我,知道了”
廢墟後麵,一行人看見逐漸遠去的飛行器,忙不迭地從掩體後爬出,他們踏著濕潤的泥土和腐敗的落葉,用力割開擋住去路的植物和砂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不遠處的下一個掩體處走去。
“我說,是不是走太快了這麼大動靜不會被發現嗎”聽著這窸窸窣窣的聲音,落在隊尾的人有些遲疑地開口。
“嗨呀,沒關係的,這就是最後一個巡邏機了,馬上就能離開樹根層了,再堅持一下。”領頭的人擺擺手,“我是老玩家練小號好心來帶你們的,不敢跟就算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刺耳的警報聲就響徹了整個樹根層廢墟。
忽地,剛剛還在往前移動的飛行器似乎是察覺到了地麵上的動靜,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回馬槍,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光芒迎頭灑下,將他們徹底籠罩。
“滴滴警報,警報發現入侵者,充能準備,十秒後開始肅清,十、九”
怎怎麼辦
“八、七”
甚至來不及驚慌,眼前霎時白光一閃使大腦也一片空白,隊尾的青年盯著唯一還在陰影下的鞋底,絕望之中,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
“往前跑,彆回頭”
“六、五、四、三”
走投無路之下他下意識聽了指揮,心臟如擂鼓般震顫,幾近要跳出嗓子眼,無法壓抑的呼吸聲、腳步聲和尖銳的警報聲灌入耳中,混合成含混刺耳的鳴叫。
“倏轟”
一聲淩厲的破空聲和隨之而來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這令人痛苦的耳鳴。
身後,警報聲戛然而止,四周乍然黑沉下來,正因如此,樹蔭後自然的光亮才更加明顯,前方的兩條巨大樹根之間的縫隙,陽光傾灑而下,耀眼而奪目,青年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向那裡衝去。
鑽出樹根,不再有樹蔭遮擋,碧藍的天空前所未有的鮮豔而明亮,遊戲界麵上,曙光兩個大字緩緩浮現,伴隨著和藹的清風,甚至有些讓人熱淚盈眶。
“喂,你剛剛是不是太沉浸了點”背後,朋友趕了上來,笑著拍拍青年的肩。
“呼,你還不是剛剛我真是要嚇死了劫後餘生的感覺也太好了,這遊戲做得可真好啊,我都快以為自己真的被追殺了。話說回來,剛剛那是什麼”他舒了口氣,又回想起剛剛救場的聲音,有些疑惑。
“誰知道呢,可能是係統怕我們一開始就掛掉派來救我們的nc吧走了走了,快去前麵看看。”
“說的也是好”
兩人期待萬分地小跑起來,向著新天地奔去,離開守護著人類的生命樹,遊戲真正開始了。
身後的陰影裡
出生點,自稱“老玩家”的人沒能躲過爆炸的餘波,不幸地血條清零,隻得從頭開始。
他仍然瞪著雙眼,一臉不敢置信。身旁同樣剛剛在出生點刷新的玩家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沒事啦,這可是曙光大名鼎鼎的初見殺啊,翻車也很正常。”
“不,不是”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憋出幾個字,深吸一口氣“怎麼會有人能夠用係統送的刀炸了巡邏機啊”
“啊”
與此同時,出口處又緩緩走出來一個青年,那人閒庭信步,一頭金發束成小辮搭在肩頭,和他現實中的形象十分相似是秋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