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隊車,而且令他興奮的是,那是用馬拉的車。十幾輛大車,為首的車上插著一麵小旗,並不張揚,每輛車都坐著三四個人,令葉海奇怪的是,每個人都長得奇醜無比。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哆哆嗦嗦的正麵迎上,挺害羞的叫了一聲:“師傅,您是要……要往西邊走是吧,您……帶我一程?”他按照打的的模式準備打車,但話說完,葉海便覺得自己的臉皮真是練出來了,要是以前可不敢這麼跟彆人說話,雖然臉蛋子實在是發燙。
車隊受他這麼一叫,竟然停了下來,車頭走下一人,胖胖的身子,臉上一道大疤,顯得凶神惡煞,葉海不禁有點後悔。那漢子看他一眼,倒是和和氣氣的說:“這位兄弟,你去西麵?去哪啊?捎你一程沒啥,但你看,我們是天行客,繞來繞去的彆誤了你的事。”
葉海忙道:“不不不,不誤事,我去……我有個親戚在西麵,他對我說,跟著天行客走,一定能找到他。”他越說底氣越不足。目光也逐漸移到了腳麵上,而且還在想,這雙鞋是不是太土了?得注意形象啊。
但漢子爽朗一笑,引得後麵的人也是笑,葉海覺得完了,沒戲了,都怨這雙鞋,誰知漢子笑道:“那是,我們天行客可是老天的信使,上來吧。嗯,趙大腚,你媽的倒是過來啊,有個朋友要搭車。”話一落音,從旁邊走來一精壯漢子,但臉長的圓圓的,下巴確實很大,真像屁股,他嘿嘿一笑,說:“好嘞,兄弟,來。”說完,很是熱情的領著葉海就往後走。
葉海便隨著趙大腚坐到了第三輛馬車,隨著漢子們一聲“駕”的舞出一個鞭花兒,“叭!”的打在馬腚上,葉海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些。
葉海依舊是高看自己了,他認為自己終於敢請陌生人幫忙了,但他上了車才發現,早就有七八個搭車的了。而且,天行客本身就非常熱情,尤其是趙大腚,彆看長著屁股臉,那嘴就是睡覺也要叫幾聲夢話、磨幾下牙。再加上葉海有意和他們結交,一來二去,葉海不到晚上就和天行客成了兄弟。
在談話中得知,天行客果真像葉海所想,如同商旅或者鏢局。他們自己做生意,而且也帶幫人捎東西或者書信。但趙大腚和另一個大眼胡麻子卻一直對他說天行客的不同。天行客裡的職責是有名字的,名字也極其個性,領頭人一般通稱“大牙”,便是那胖胖的刀疤漢子,叫滿天承。幾個管事的叫“大眼”,手下的夥計叫“發絲”。但天行客沒那麼深的等級觀念,畢竟天天在一起的夥計,命都和彆人連在一起的,連滿天承也天天和弟兄在一塊嬉鬨。
在吃飯時,葉海卻有點拘束了,自己跟著人家走了一道,現在還吃人家的,有點不好意思,趙大腚拿來一壺烈酒,外加一隻烤的滋滋冒油的野雞來到他跟前,笑道:“怎麼地?孟老弟還是不餓啊?”
葉海有點兒扭捏道:“趙大哥,這些東西都多少錢啊?我……我……”
趙大腚一愣,張開嘴還沒說話,就聽身後一人罵罵咧咧的道:“趙大腚,你媽的怎麼回事?怎麼對待彆人的?咱們天行客請彆人吃頓飯,人家都給我們錢啦!這還當什麼天行客啊,直接開飯館的了!丟死人!”
卻見是大牙漫的話,他大大咧咧的走過來,看著葉海咧著嘴道:“小兄弟,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葉海忙道:“沒有,我隻是……”
“這個不好吃是不是?”
“沒有,我隻是……”
“哎,那就是瞧不起我們了?”
“得!我不說了行不行?我吃。”葉海很是聽話的吃了起來,估計再不吃,自己就成罪人了。滿天承哈哈大笑,趙大腚也說道:“小孟這人有趣啊,還想給我們錢。”
這時彆的人也趕過來,一起和滿葉海,看來葉海真的把天行客看的太低了。這也沒法,誰讓他來自最文明的世界呢?那個世界能白吃彆人東西?
天行客們一大幫的都來逗他,這樣一來,葉海倒自在了,而且感覺到了一絲溫暖。他一遍聽著眾人的叫罵,一邊和滿話。滿天承看上去狠,而且不像彆人經常笑,但據趙大腚說,那是因為他臉上的疤太大,一笑就扯著了。
滿天承沒有對他問太多,但對他說了許多天行客的事,他對葉海不知道天行客的事很是詫異,但並沒有強迫他說出原因,他說:“天行客,聽著名字好,實際上就是天天行走的旅客。普通商販那是為利而動,想不乾了就不乾。但我們不行,我們一生都在行走,永不停息。你看見常毛爺沒?老爺子七十了,照樣是個管馬的大眼兒。這是因為,天行客是老天的使者,也是受到詛咒的人,我們在一年內,由老家德潭出發,向西從大澤海上繞過不公山脈,進入野蠻部落,然後走過陽國,穿越冰原,後是陰國,再渡過沼澤。這才進入五國爭霸的北地。一道上光是吃苦就比那藥鋪的黃連還帶勁。”滿天承神色看似輕鬆,實際上倒是顯得有點蒼涼,說完還使勁喝一口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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