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之後,去祖山山莊吧”
如果可以的話,南淵真的想把這句話咽回去。
因為一說出來以後,配上自己一貫的冷淡語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句話的歧義太大了,就像是要迫不及待的要把南軒從城裡趕出去一樣。
可事實卻是因為在祖山山莊,有著可以徹底解決南軒身體的異常的辦法。
果然,南軒聽到這一句話,震驚的瞪著眼睛,嘴巴不自覺的一張一張,他感覺自己現在心裡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疼到無法呼吸。
緊握的拳頭因為過於用力,使得指甲刺入了手心,殷紅的鮮血從手中滲出,他急切地說道:“爹,我還沒輸呢!我不一定會輸的!”
南軒從來沒盼望過父親會為了自己而破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或者像那些被寵壞的紈絝子弟的父親一樣,大手一揮衝彆人喊一句“誰敢動我的兒子”。
沒有,南軒從來也沒有想過。
但南軒也不會想到,父親竟然會在比賽前就已經決定要驅逐他,雖然南淵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可惜的是,南軒並不知道。
看著南軒悲痛欲絕的臉,南淵欲言又止。
對於南軒身體的異常,他的心中也早有了一絲猜測,但那種猜測太大膽了,連見多識廣的他都不敢相信,他早已經過了太多次的失望了,他也已經承受不了了,畢竟,那,事關重大。
再確定之前,根本不能告訴南軒,所以,看著兒子悲憤的臉,也隻能說了一句可以說的話:“你爺爺出關了。”
南軒聞言,眼睛亮了起來,在他的記憶中,這位爺爺也是十分疼愛他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大約十年前閉關了,就一直沒有出現。
看到兒子因為他的一句話,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南淵的心裡也是頗為高興的,隻是臉上並不為所動,隻說了一句:“你爺爺應該有辦法解決你身體的異常,行了,你早點兒休息吧。”就離開了。
他也的確不能再說什麼了。
隻是南軒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父親這句罕見的關心話語,因為他已經陷入了回憶。
說起南軒爺爺,南宸也是一位傳奇人物,是上一任的東南衛城的城主,而祖山山莊其實就是南家祖宅,南家世代都居住於此。
到了南宸這一代,南宸打破了南家不出世的傳統,憑借自己的一雙手,成為了這東南衛城的城主。
其實,本來東南衛城的城主之位,世世代代都是秦家的,隻是因為這九州界的城主都是比武產生的。
當年秦裂山的父親在擂台上敗給了南宸,這才丟了祖傳的城主之位,最後終生都沒有翻過身來,鬱鬱而終。
後來,秦烈山又敗給了南淵,南淵接替了城主之位,使得秦家奪取城主之位的計劃再一次破產。
從此以後,南家和秦家的矛盾越來越深,直到秦天死了以後,矛盾激化到了極點,變得徹底不可調和。
由於秦家是本土勢力,南家是外來勢力,在這東南衛城裡,南家缺乏底蘊,於是為了避其鋒芒,這麼多年來,南家一直在暗中轉移自己的力量,大約有三分之二的力量轉移到了祖山山莊,就連南淵手下的五大統領都有三個因故被“貶”到了祖山山莊。
現在的祖山山莊,明麵上隻是用作南家的祠堂祭祀之用,其實依舊是南家的大本營。
至於南宸,南軒記得在十多年以前,卸任東南衛城的城主之後就閉關了,沒想到這一閉,就是十年。
南軒不去想這些事了,因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明天的驅逐戰。剛才南淵的那最後一句難得的關心話語,南軒並沒有聽見,他心中還充斥著父親的話語,他決定,明天一定要讓南淵看看,他哪怕沒有靈力,也不是什麼宵小之輩可欺的!
與此同時,在距離東南衛城千萬裡之外的一個地方,正發生著足以改變南軒一生的事情。
九州界中九州之一的中州
這裡也如同九州其他地方一樣,一片靜謐。中州的主城——天元城之外,一座巨大的山脈懸浮於地麵百丈之上,在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見上麵有著一座座古樸的宮殿,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而這座山脈與地麵的唯一聯係,僅是一條三尺左右寬窄的石階,這條石階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拔地而起,高聳入雲。
此時的懸浮山脈上沒有了白天的熱鬨,隻有值夜的人還在巡邏。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常。
在懸浮山脈中最大的宮殿前的天台上,有兩個人負手而立,正死死地盯著天上的一顆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移動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