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是一個璀璨的時代,希望老夫能夠看到。”風徵突然有些期待,他老了,感覺這個中原和他一樣,已經腐朽了。
他聽到荒的話,突然期待一種新生。
……
相比於荒的清閒,還有時間探究皂遊大旗,此時的衛鞅忙碌的分不開身,左庶長府開始運轉。
衛鞅喝著涼茶,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如今的秦國民眾,對於官署詔令並不信任。
這個時候,不光是戰敗,秦國還越來越窮,國府官署本身就要背鍋,自然失去了威信。
他想要變法,必須要重拾國府威信,讓民眾相信國府,才能夠號令天下庶民。
“景監,你覺得如何做,才能讓櫟陽民眾,乃至整個秦國的民眾再一次相信國府?”
衛鞅抬頭看著景監“再一次恢複國府威信?”
聞言,景監苦笑“左庶長,國府威信是一點一點流失的,想要一下子重拾,隻怕有難度。”
“嗬!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秦國也沒有。”衛鞅搖頭。
“景監,櫟陽何處最熱鬨,一般閒人最多?”衛鞅放下茶盅,朝著景監,道。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景監便脫口而出“南市!”
南市,是櫟陽南門內城牆下的一處農牧貨品交易大市。
想了想,景監開口解釋“左庶長,秦國不同於魏國,由於秦國落後窮困,舉國上下沒有一個穩定的市場。”
“哪怕是國都櫟陽,也主要依靠集市進行交換,日常的街市也分外冷清。”
“南市大集便成了秦國最大的集市,十天一次,逢十便是集市。”
“逢集,不但是城內國人的大事,也是方圓數十裡乃至方圓百裡的農夫獵戶牧人的盛事。”
“隻有三月二十日的南市大集,才符合左庶長的要求。”
“二十日便是南市大集麼?”衛鞅沉吟片刻,朝著景監,道“如此說來,也隻有三日時間。”
“這樣,你準備一根圓木,要一個壯年才能抗動的那種,在南市開市前,將其搬入南市。”
“儘可能的讓人都看到。”
景監眉頭緊蹙,疑惑,道“左庶長是打算?”
“徒木立信!”
衛鞅歎了一口氣“想要變法,就要取信於民,唯有取信於民,才能重拾國府威信。”
“隻有讓民眾相信國府,變法才能進行下去。”
“變法的根基不再朝野,而在萬千庶民。”
“那就放在官坊。”景監開口,向衛鞅“那是官府懸掛告示的地方,平常時間,官府有關市易的各種命令文告便在那裡。”
“入市的農牧獵人和略略識得幾個大字的民眾,南市官坊是他們最在意的地方,每次逢集,都要先在官坊前轉轉看看。”
“嗯。”
點了點頭,衛鞅笑“這件事親自去督辦,南市開市,十天一次,我不想錯過。”
“諾。”
景監離去,衛鞅再一次埋首案牘,變法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他清楚的知道,朝堂上有荒與贏虔出頭,眾人都沉默了,然後表態支持變法。
但,變法開始,不論是贏虔還是荒都幫不了他,一切麻煩都需要他硬抗。
此時此刻,他根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秦國老氏族,氏族,墨家,秦國的敵國無數的利益損害者,都會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他要統籌大局。
更要有如履薄冰之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