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有些不解荒邀請他過來的原因,心有疑問,但贏虔也是胸有城府之輩,見荒沒有開口,也沒有多問。
而是朝著荒笑著“故而所願,不敢請耳!”
“本將一直聽說國師府上歌舞一流,有上等美酒,隻是一直忙碌,未有時間前來拜會。”
“今日有機會,贏虔自然要多飲幾盅。”
一番寒暄,客廳中氣氛融洽,大家都是體麵人,自然知道怎麼聊天會讓氣氛熱。
小宴上來,歌舞不休。
一時間,眾人飲酒賞舞,直到後半夜。
當歌姬離開,小宴撤下,贏虔方才朝著荒“國師邀請本將入府,不知所謂何事?”
喝了一口醒酒湯,荒看了一眼贏虔“上將軍覺得太子如何?”
聞言,贏虔一愣,他心裡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荒會提及嬴駟。
沉默了片刻,贏虔抬頭,道“太子年少,目下看不出來優劣,可是太子有何處得罪了國師?”
將醒酒湯一飲而儘,荒搖了搖頭“我與太子素未謀麵,太子就是想要得罪我,也沒有途徑。”
見到贏虔一臉不解,荒笑著“左庶長推行新法,渭水刑殺上千人,這是新法針對的庶民。”
“孟西白三族,以及朝臣貴族還能夠坐得住,但是如今君上與左庶長頒布法令。”
“廢井田,開阡陌,除隸籍,改封地!”
“此舉一出,隻怕整個秦國貴族,乃至於你們嬴姓公族也會坐不住。”
“如今君上與上將軍,左庶長同心同德,誌在強秦,而老夫人居於秦宮不出,想要反抗新法……”
贏虔也不是莽夫,從荒的話中,自然是聽出來了,不由得皺著眉頭“國師的意思是他們會以太子為突破口?”
“哈哈……”
喝了一口熱茶,任由苦澀在口腔中彌漫,荒點了點頭“他們以太子為突破口,矛頭直指左庶長。”
“也是在挑撥左庶長與君上的關係,甚至於他們的矛頭,在於你我也說不一定。”
“我們?”
贏虔呢喃一句,瞬間便醒悟了,他可是清楚,他與荒都是太子傅,一旦太子做過火,他與荒必然受牽連。
一念至此,贏虔看著荒“國師覺得他們會如何利用太子?亦或者我們當如何做?”
“自然是以太子亂法,逼左庶長作出抉擇。”荒深深看了一眼贏虔,道“太子乃國之儲君,若是拔劍殺人,左庶長無奈之下,隻能施刑於太子傅。”
“國師,太子殺人,殺一兩個庶民,沒有人在乎的!”贏虔搖了搖頭,他心頭覺得這些都不是事兒。
對於這一幕,荒也不意外。
對於權貴而言,庶民的生死,無關緊要,更何況是一國太子。
“若是太子殺人,激起民變,不懲處太子,秦國生亂呢?”撇了一眼贏虔,荒冷笑“上將軍也許覺得隻是一些庶民,派兵鎮壓自然無事。”
“確實,若是往常自然鎮壓便是了。可如今新法剛剛深入人心,舉國上下,一體同法。”
“若是左庶長因為太子而亂法,新法威嚴,蕩然無存,秦國變法,必將半途而廢。”
這一刻,贏虔沉默了。
他了解嬴渠梁,也了解衛鞅,自然是清楚,若是局勢到了這一步,彆說是他這個太子傅,就算是嬴駟這個太子,也不是不能舍棄。
太子而已,又不是秦君。
甚至於,秦君都可以換。
意識到情況嚴重的贏虔,這一刻也不敢托大了,他心裡清楚,武力有時候解決不了問題。
不由得起身朝著荒,道“贏虔一介武夫,思慮不全,還請國師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