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其實也說不上條件。應是請求。”
少正卯突然傷感起來,凝視窗外黑暗,一輪圓月皎潔月光撒入屋內:“我請求你,幫我複仇。”
杜預:“???”
少正卯這等真聖級存在,竟然要求自己幫忙複仇?
“您客氣了。”杜預擺手:“我隻是區區舉人,哪有力量幫你複仇?你的仇家,應是唯一真聖吧?我連一個鎮國大學士都打不過。”
少正卯正色道:“你得我幫助,什麼鎮國大學士,都不是對手。”
杜預陷入沉默,不語。
少正卯笑道:“我知道,你有顧慮,你畢竟是讀書人,文淵閣是你心中的聖地,你不可能輕易背叛文淵閣,與我做盟友。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荀聖、文淵閣,不會是你永遠的盟友。今日若你不肯交出我的文骨,荀聖便會光明正大,對你動手。他至少三次起了殺心!”
杜預心中一顫,臉色一沉。
少正卯自顧自道:“你肯定以為我在挑撥離間。但你為何二話不說,直接獻出文骨?又偷偷留下我的殘魂?說明你早有察覺。你無法欺騙自己的直覺。”
沉默半晌,杜預淡淡道:“他為何要殺我?我是讀書人,是文淵閣的信徒,文淵閣中我有那麼多至交好友、亦師亦友的前輩。”
少正卯冷笑道:“你以為,當年真聖為何要殺我?還不是我同樣身懷至聖文骨?是他成真聖的唯一競爭對手?”
杜預:“!!!”
他終於確信,至聖文骨,是何等致命之物。
少正卯沉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古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你再怎麼心懷天下、怎麼虔誠信奉聖人之言、怎麼努力供奉文淵閣聖人,隻要你身懷至聖文骨這件事傳揚出去,被聖人察覺。你都難逃一死。”
“好在你天性謹慎,直覺敏銳,對至聖文骨始終諱莫如深,沒讓那些道貌岸然的聖人知道,否則你已經慘死在某些【逆種文人】的手中,我也沒機會與你交談。”
少正卯掛著一絲譏諷笑意。
杜預心臟砰砰狂跳。
他在書山學海,跨越學海,得到至聖文骨後,處於對危險的本能始終沒告訴任何人。
這一本能,反而拯救了杜預,讓他躲過了一場未曾察覺到潑天大禍。
至聖文骨,竟然連文淵閣聖人都羨慕妒忌恨?要置之死地?
看杜預沉默,少正卯冷笑道:“不然,荀子為何連夜跑來,找你索要我的文骨?你真信他說【妥善收藏、以免流毒天下】的鬼話?”
“我敢說,他如今已急不可待,融合我文骨去了。”
“荀聖這種千年亞聖,對成聖的執念,比半聖、大學士更深。越是接近權力巔峰,越是無比渴望權力。”
“你莫要抹黑荀聖。”
杜預開口道:“荀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少正卯咯咯一笑:“不是嗎?好,我給你看證據。”
他大袖一揮,一道黑氣縈繞在杜預眼前。
這黑氣形成了一道文氣漩渦,越來越快,核心出現一副畫麵。
畫麵有些模糊,但也可看清楚眼前景象。
赫然是荀聖。
這視角,杜預豁然開悟:“是文骨。你竟然以意念通過至邪文骨,感應到荀聖所在,還有他正在做的事情。如同監聽器能發送視頻信號看地清楚。”
荀聖正在一暗室中,並無察覺,不知道自己正被強敵和杜預監控。
他拿起至邪文骨,臉上得色:“至聖文骨,終於入手。真聖啊真聖,你這麼多年,杳無音訊,文淵閣中豈能無真聖坐鎮?便是你事後知道我煉化少正卯文骨,該不會怪我才是。”
他喃喃自語,迫不及待拿起文骨,便進入觀想。
這等貪婪、急切的眼神,杜預似曾相識。
他在黃巢、安祿山的臉上,都看到過,卻不成想,那麼長者之風、令人尊重的荀聖,竟然也是如此一副嘴臉。
“君子不欺暗室。嗬嗬···”
少正卯冷笑連連:“現在,你知道文淵閣都是些什麼東西了吧?”
他越說越激動:“我也曾經以為,既然號真聖,聖徒,這些人的道德與學問,理應成正比。他們的文位與境界,也理應正比。但跟他們打交道越多,我越領悟一個道理···”
杜預忍不住道:“願聞其詳。”
少正卯斬釘截鐵道:“這世界,本是一個大草台班子。”
“那些當權者、得勢者,並不一定比你我更好、更高尚、更有實力。他們隻是運氣使然、占據先機、屍位素餐而已。”
杜預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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