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從,幾乎都是獨來獨往。
眾人才看出來,前麵烏篷船過去的,乃是裴旻?
眾人紛紛稱讚王異,慧眼識玉。
王異卻瞪了杜預一眼:“你不也看出來了?不然怎麼敢輕易跟著人家過湖?”
杜預嗬嗬一笑:“我不認識裴旻,但聽你嘀咕兩句,才知道此人大有來曆。既然有大粗腿,豈能不抱?”
眼看裴旻出手,輕輕鬆鬆,擊敗惡蛟,舉手之勞便可取下這蛟龍的首級為民除害。
但他卻深深瞥了一眼後麵的杜預。
杜預“野渡無人舟自橫”一句,暴露了他的身份,自然也引起了裴旻的注意。
他竟然微微一曬,沒有殺死蛟龍,徑直而去。
這下,杜預懵逼了。
受了重傷的惡蛟,反而更加瘋狂,更加危險。
它吃了大虧,自然不敢再去招惹裴旻。
但後麵的算老幾?
我打不過裴旻,難道還吃不得你?
於是,惡蛟再次潛入水下,化為一道帶血的惡浪,向杜預的小船撲來。
這道水線,就要撞擊杜預小船,將這條船上的人統統吞噬,以出心中這口惡氣。
杜預船上,眾人齊聲驚呼。
“啊?裴將軍!”宋佳霖絕望大叫:“你老人家號稱劍聖,豈能做過河拆橋這種缺德事?”
“裴將軍救命啊。”
趙明慧也很沒骨氣,大聲呼救。
“糟糕!杜預趕快想辦法啊。”
馮勇慘叫。
杜預卻深吸一口氣,目光炯炯。
眾人又升起了無限希望。
隻要杜案首在,希望就在
。
杜案首隻要詩成鎮國,連太行山都能斬斷,殺一條區區蛟龍算的了什麼?
誰知,杜預下一秒卻大叫一聲:“abandontheship!”
他跳船了。
他竟然跳船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眾人當場眼前一黑。
感情你啥本事都沒有,啥也不是,就想蹭裴將軍大腿唄?
裴將軍不讓你搭便車,你就乾脆跳河了?
我信你個鬼。
杜預毫無愧疚之感,頭也不回,徑直在水裡撲騰、遊泳,向遠處逃去。
眾人無奈,也紛紛跳水。
連馬兒都鄙視打著響鼻,不得不跳水。
唯一可歎的,是船上慕名而來、相信鎮國秀才杜案首的那幾個商旅啊。
這些人眼睛都綠了。
我們交了錢的。
保護費,足足十兩金子。
結果,就這?
遇到危險,你杜案首說跑就跑,丟下我們不管了?
他們也隻能紛紛跳船逃命。
轟。
那條小船,瞬間被惡蛟洞穿,擊沉。
烏篷船上。
少年看著後麵小船沉沒傾覆,人人落水,眉頭一皺:“父親,要不要救?”
裴旻淡淡道:“不許看,走。”
少年又劃了兩下,看著遠處水中撲騰的杜預等人,終於劍眉一挑:“不行,書山中,此事會成我心魔!”
裴旻不置一詞。
少年一躍而起,躍入水中:“我去去就來。”
裴旻依舊立於風雨之中。
雨如珠簾,遮蔽了他的視線,也遮蔽了他的表情。
化成彆人,或許會大罵少年聖母心,院試在即為何
要幫助杜預這等競爭對手。
但裴旻不會。
他深知,自己孩子儘得裴家劍法真傳,多麼優秀、多麼強大。
狗苟蠅營,陰私算計,乃是弱小者。
對於真正強大者,善良非但不會成為他們前進的桎梏,反而會成為他們的絕世武器!
真正強者,猶如嬰兒一般本真。
越善良,越強大。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劍之一道,直指本心。
本心通達,劍道通天。
他隻是在冷眼觀察。
少年會用何種方式,對待杜預。
杜預又會何種方式,對待少年。
杜預等人落水,在水中瘋狂掙紮。
可惜越掙紮,越引起惡蛟的吞噬欲望。
惡蛟眼看就要一口吞下杜預,杜預竟然飛速閃避開來。
他非但自己逃命,而且不講武德,順勢勾住一個普通商旅,將他一腳踹向了血盆大口的惡蛟!
那普通商旅做夢也想不到,杜預這濃眉大眼的鎮國秀才,竟然會害人?
他莫名其妙就被杜預坑了,直麵惡蛟血盆大口,嚇得大叫起來。
這等行徑,為人不齒。
趙明慧皺起眉頭,大聲怒道:“杜兄,你不救人也就算了,豈能以鄰為壑,找替死鬼?這些商旅可都是看你名聲,交錢才上船的。你將他們推入龍口,如何忍心?我今日才看清你的真麵目,與你割席斷義!”
馮勇也怒道:“我也是!杜預你真是不當人。”
牛賀搖頭失望:“李代桃僵,非君子也。”
幾人都是書呆子,明明自
己在水中也自身難保,但為了心中的正義,依舊與杜預決裂。
杜預聽了他們怒罵,不怒反喜,反而點點頭:“你們罵得好。不過先看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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