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個騎兵,麵色陰沉,在船上等待攔截杜預。
他們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戴麵罩,頭蒙黑巾,隻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靴,馬靴配有匕首,眾人背負大弓,每人負箭一壺,同時都配有清一色的圓月彎刀。
他們個個都帶著鬼麵罩,仿佛“從地獄來的魔鬼”,令人心驚膽寒!
每個人肩膀上都有一隻凶悍的獵鷹!
這才是他們標誌性的裝備。
“咦?”
裴十四眼力極好,驟然發現那些“受害者”爬上這艘樓船,又看到了那些獵鷹,臉色一變:“胡蠻?他們竟然是胡蠻?”
杜預無奈道:“我的公子哥,不然你以為呢?”
裴十四鬨了個大紅臉。
腳都尷尬地在船上摳出一座三進院。
尷尬!
誰能想到,這些被杜預“陷害”的普通“旅客”,竟然是偽裝過的胡蠻?
裴旻目光一凝,吐出一個詞:“燕地十八騎。”
同樣的說法,也從見多識廣的王異嘴裡吐出。
王異凝重道:“燕地十八騎,胡蠻軍中高手中的高手,快如風,烈如火,
所到之處,寸草不留。強弓彎刀,善騎善射,以一敵百,未嘗一敗。燕雲十八騎以號角為令,隻聽命於其主人安祿山。”
她凝視杜預:“你與安祿山,也有仇?”
杜預悠悠道:“你為何要加一個也字?”
崩!
隻聽得對麵一聲脆響。
十幾道力透重甲的長箭,隔著數十丈,已然激射而來!
勢如飛蝗,速如閃電!
一點寒芒,聲到箭到!
小舟上的杜預等人,根本躲不開。
這便是燕地十八騎的恐怖。
杜預之所以提防這些刺客,因他有小蠻這“內應”,早已將燕地十八騎的底細摸清。
燕地十八騎,早已死了兩個,在龜茲坊被殺的老者,就是他們其中首領之一。
如今,隻剩十六個。
又在洞庭湖中,被杜預喂了蛟龍四個。
剩下,正好一打。
但饒是減員嚴重,他們射來如此箭雨,依舊威力極大。
胡蠻,最擅長弓箭。而燕地十八騎更是各個精挑細選中的胡蠻軍中精英,每一個都堪稱射雕神手、百步穿楊、力透重甲。
十二道箭,便追魂索命的十二道令牌,向杜預鋪天蓋地、激射而來。
眼看杜預就要被洞穿馬蜂窩,裴十四驟然轉身!
他的眼中,閃耀著璀璨、冰寒的光芒,猶如冬夜寒星。
他最痛恨何事?
便是有人利用自己的善良與正直,做惡事。
一旦發現自己被人利用,裴十四就怒火衝天。
“當當當!”
連續三箭,被裴十四以劍光擋住。
沒有
一箭,能傷到杜預分毫。
“好,好劍法!”
杜預喝彩。
裴十四冷哼一聲:“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不是什麼好人。”
裴旻淡淡道:“十四,走吧。”
裴旻才真是慧眼如炬,自然看得出來杜預在利用好大兒裴十四。
裴十四點點頭,冷哼一聲,便要衝天而起。
誰知,杜預大叫一聲:“裴十四君,請留步!我有一首詩贈你!”
裴十四:“???”
瞬間紅到耳根。
他哪裡見過杜預這種厚顏無恥、打蛇隨棍上之徒?
什麼套路,那是張嘴就來。
“你,你休要再利用我。我不會上你的惡當了。”
裴十四冷哼一聲,猶如高高在上白天鵝,鄙視著張大嘴巴的癩蛤蟆,就要衝天而去。
杜預狡黠掃了一眼裴十四。
這麼能打又好用的聖母,他怎麼會放過?
畢竟,這一路上艱難險阻,刺客多多,光是這燕地十八騎就是一夥勁敵。
杜預能借助裴十四的力量,豈能放過他?
“裴十四君,請留步,我有一言!”
杜預一臉真誠,眼神澄澈:“我與君一見如故,有一首《贈裴十四》,贈君!”
突然,他一邊踏歌,一邊吟誦詩句。
“朝見裴叔則,朗如行玉山。”
這句話,好辣!
簡直舔地不要太過分。
詩句的意思,是見君裴叔則,如行玉山之上,朗然照人。
說白了,就是舔!
狠誇裴十四,帥,太帥了。帥的炸裂,帥的沒朋友,帥的驚天動地,帥的天崩地裂。
這誰扛
得住?
可憐天真無辜的少年裴十四,哪裡見過這麼社會的陣勢?
被鎮國秀才杜預,狠狠舔這麼一下,青春少年裴十四,頓時身軀猛顫,狠狠哆嗦了一下。
青春期的孩子啊,都渴望人家認可。
平素一句誇獎的話,都會讓他們激動半天。
何況,是鎮國秀才杜預,專門寫給你裴十四的詩?
才氣,大動。
第一句,就詩成鳴縣。
可想而知,這首詩至少是鳴州詩,甚至鳴數州。
可憐裴十四,天天養在家裡,刻苦練劍,哪裡經受地了杜預這麼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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