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異都一臉迷惘。
自己方才跟隨杜預,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憑什麼有這麼大本事,能攜帶一州之人,隨他神遊天外?遨遊仙界?
若此人真有如此強大力量,何必還要考功名?
他簡直比天師孫恩,也不遑多讓。
杜預雙臂伸展,放聲大笑道:“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彆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古來萬事東流水,此言一出,世間陡變。
玄劍道人原本中年人模樣,滿頭黑發,眼神銳利。
誰知,隨著杜預這句話,玄劍道人立即變得白發蒼蒼,垂垂老矣。
他頭發快速花白,肌肉也鬆弛下來,整個人從意氣風發變成了鶴發白顏。
連他手中的劍,也快速腐蝕、鏽蝕,鏽跡斑斑,變成一坨廢鐵。
杜預這首詩,如此厲害,竟然將玄劍道人打回原形,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耄耋老者。
他以百年道行壓製的年齡,終於破功,被打回原型。
不少人都認識玄劍道人,看到他也老成這樣,一片嘩然。
“這玄劍仙人,不行啊。”
“太平道的玄功,完全破功。”
“杜案首的詩詞,比百年道行還厲害。”
“什麼長生不老之術,分分鐘被打回原形。”
“你,你竟然敢?”
玄劍道人氣急敗壞,嚎叫道:“你竟然破道爺的不老功?給我站住。站住···”
他揮舞飛劍,不,鐵劍,想要追殺杜預。
但失去了功力的百歲老人,腳步
蹣跚,跟不上杜預的仙鶴步伐。
一個踉蹌,摔了個嘴啃泥,趴在地上。
手中那一坨廢鐵嘩啦一聲,粉碎成渣。
杜預跳下仙鶴,一頭靈動的白鹿,躍然出現在青崖間。
杜預跳上白鹿,大笑一聲,聲震九重!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他的聲音,越傳越遠,直上雲霄,已遠遠超過了揚州界限,達到了東吳、越國、南宋、東齊···
這句,已經不是鳴州!
它遠遠超過了鳴州的範圍,達到了鎮國詞句!
這首詩,也由此句,達成半首鎮國的高度!
臨近的各國各州,統統聽得清清楚楚。
人人仰頭看天,滿臉震驚。
摧眉折腰的,並不隻是侍奉權貴。
更多的人們,正在田地、廟宇、道觀、寺廟中,辛勤勞動,以自己的血汗血淚,民脂民膏,來侍奉供養漫天佛道神仙、諸天大能。
百姓,太苦了。
他們不光要供養本國的統治者權貴,更要背負各座大山、忍受仙佛妖魔的剝削、壓榨和欺淩。
在膏腴之地的東海之濱,主要盤踞的仙佛勢力,就是太平道!
太平道,足足建立了四百多座道觀、尼姑庵,猶如巨蟲插入人間、貪婪吸食膏腴肥脂的口器,香火鼎盛,供養仙門。
而隨著杜預這句充滿解放精神、自由意誌的呐喊,響徹雲端,這四百多座道觀,紛紛坍塌!
一座座道觀中,高高在上的三清雕塑,道道裂紋,從上而下,徹底貫穿。
雕
塑,倒塌。
香火,滅絕。
不光是道觀···
連各地的佛堂、佛塔、佛寺、官衙···
寄居在勞苦大眾軀體上,作威作福,吮吸人們血汗血肉的三座大山,都在崩塌、崩裂。
大唐、東吳、南越、南宋···
這些都是受仙佛影響最深的國度。
東南,更是錢糧重地、膏腴之地,備受各大宗門重視,將一隻隻魔手深入其中。
冷不防,杜預半句,鎮國!
整個東南的人們,數以億計,被壓迫在仙佛權貴各路大山之下,艱難呼吸,苟延殘喘的勞苦大眾,驟然猛抬頭!
正在田裡揮汗如雨、辛苦勞作卻背上的孩童依舊饑餓啼哭的農夫,熱淚盈眶···
正在勞役之地,為貴人們修築道觀、寺廟、奇觀、雕塑,遠離妻兒,胼手胝足,流血流汗的役夫,正在監工的鞭子下輾轉反側,猛然抓住了鞭子,眼中噴出烈焰····
正在邊關戰場,為十國權貴、上等之人爭權奪利、拚死搏殺、淪為炮灰的士兵,正準備殊死搏殺,卻驟然覺醒。
“我們,到底為何而活?”
“我們,生活為何這麼苦?”
“我們,到底要被壓迫到何時?”
他們的耳邊,天空的雲間,十國的江山,都響徹杜預的同一句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此句,鎮國。
轟隆隆。
東南,震動。
山河,色變。
河水,倒流。
江河,倒灌。
死死壓在民眾頭上、霸占肥美田產、需要海量供養的佛寺、道觀,轟然坍
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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