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杜預不是過去那個文弱書生。
連妖尊之龍,都慘死在他詩詞下。
哪怕妖族大軍攻城,也未必不能拖延時間。
轟!
遠處滁陽樓,晦明晦暗,隨時會被攻破。
“走!”
時間不等人,田洪鳳隻能瞪了這些學生一眼,向滁陽樓奔去。
杜預幾人對視一眼,嘿嘿一笑也跟了上去。
年輕人,看熱鬨從不嫌事大。
這麼好玩的事,豈能缺席?
他們這麼一帶頭,其他秀才原本要回去,也紛紛嚷嚷著,要投筆從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竟然也紛紛跟上去。
氣得考官直瞪眼。
王異一咬牙,竟然也拔劍跟著衝了上去。
士族子弟紛紛驚呼。
“王陽,你去乾嘛?”
“守城是那些泥腿子的事,太危險了。”
“快回來。我們回去躲一躲。各家都有地堡。”
王異在風雨中,冷然回頭:“你們可知,為何百姓不愛我士族,獨愛杜預?”
士族茫然。
她一指在風雨中奮戰的杜預,喝道:“因關鍵時刻,他能殺出去,而我們隻會躲在城牆後苟且偷安。”
士族默然,紛紛低頭。
王異一字一句道:“誰家天生是貴族?我士族祖先草創基業時,也是胼手胝足,披荊斬棘,從草根階層一刀一劍殺出來的!如今,我們這些子孫要坐吃山空,連跟隨杜預寒門搏殺的勇氣都沒有?”
“我先上,你們隨意!”
她一馬當先,帶頭衝向城牆。
看王異如此勇悍,王家的打虎將們也低
吼連連,隨同殺出。若繼承人死亡,他們誰都活不了。
大唐特彆是滁州士族,以王家為馬首,看到王家“公子”都如此勇猛,士族子弟也紛紛豁出去,嗷嗷叫著帶著家兵家將,衝向城牆,協助防禦。
滁陽樓上,風雨飄搖,金光閃耀,搖搖欲墜。
一條三千丈白龍,在翻江倒海,猛攻滁陽樓。
好一條白龍!
龍相須垂白玉線,須下明珠噴彩霧。渾身上長起金鱗,腮頷下生出銀須,一身瑞氣,四爪祥雲,翻江倒海,卻能掀起平地三尺浪。
【滁陽樓記】石碑,在樓頂上放射出璀璨光芒,照耀四方。
借助滁陽樓記的奪目光芒,杜預能清晰看到,滁河中群妖沸騰,猶如開鍋。
無數妖物正跟隨在敖遊之後,瘋狂猛攻滁陽樓。
滁陽樓一串串金色大字,閃耀在黑暗中,卻帶著一抹悲壯之色。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這些金色大字,猶如守護滁州的忠誠衛兵,不斷回蕩在河麵上,將狂叫著衝擊而上的妖族,狠狠砸落下去,妖體不斷爆炸,片片妖血染紅河水。
但隨著白龍瘋狂擺尾,攻打滁陽樓,金字不斷破碎,才氣在瘋狂消耗、漸漸枯竭。
滁陽樓搖搖欲墜,眼看守不住。
“豎子?敢爾!”
田洪鳳眼疵欲裂,淩空虛渡,飛奔到樓頂,主持陣法防禦。
有正牌進士主持,滁陽樓立即轉守為攻,氣勢大震。
田洪鳳劍氣縱橫,連連斬殺。
試
圖攻城的海族,死傷慘重。
杜預帶著秀才們,也衝入滁陽樓,分散在各層樓中,分頭把守,抵禦妖族猛攻。
風雨如晦,狂風大作,怒浪排空,群妖亂舞。
但滁陽樓卻如同黑暗中燈塔,在田洪鳳、杜預等人堅守下,巋然屹立不倒。
妖族不斷衝殺上來,又不斷被打下去。滁河上,妖物屍體漂滿河麵,到處殘肢殘屍,淒厲殘酷。
遠處,陳煒利用這寶貴的時間,也在飛速召集人手,增強城防。不時有大批兵士和舉人秀才上城,防守與時俱增。
敖遊凝立在潮頭,卻仰天冷笑。
田洪鳳怒道:“你就是敖遊吧?東海二太子?我滁州到底哪裡得罪了東海龍族?為何要一再進攻?”
敖遊睥睨田洪鳳,冷笑道:“我大哥敖雙,慘死在你滁州士人杜預手中,身首異處,我奉旨而來吊民伐罪,還不速速將他交出來?可免爾等死罪。”
滁州,人人色變。
原來,東海龍族又是奔杜預來的。
還是為大太子報仇。
杜預挺身而出,笑道:“真是好言難勸該死鬼。我已經仁至義儘,勸過你大哥莫要頭鐵。他不聽,被我殺了。我讓你弟弟妹妹,好言相勸,不要再送人頭了。結果你又不聽,蹦出來了?真的要逼我將東海龍族殺個精光?一家人整整齊齊赴黃泉?”
滁州人,熱血沸騰。
人族,何曾有過如此硬氣的時候?
對東海龍族入侵,敢於威脅對方,要殺光龍族全
家?
光是聽著,就提氣啊。
敖遊火冒三丈,眼神陰毒,怒極反笑道:“好個三寸不爛之舌的秀才!不知用了什麼卑鄙手段,害了我大哥,還敢威脅我?本太子讓你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他一閃身,化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