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皇帝不合格,但真正原因是我沒有實際權力。
你這宰輔不合格,是不是該滾蛋下台?
皇帝借題發揮,越發來勁。
“既然朕減輕不了賦稅,也幫不了百姓種地,更阻止不了百姓餓死,朕還不能成全杜預幫助百姓讀書的小小善念?”
“讓百姓有個盼頭,哪怕一絲一
毫的盼頭,至少不會太過怨恨國家。”
“這【儒學】,乃是惠民善舉,豈能不辦?”
冷笑、輕蔑、反對百姓受教育的大唐士族,深深震驚了。
杜預這首詩,樸實無華,淺顯易懂,但卻十分感人,在空中呈現出十足的畫麵感。
詩在百花競麗的唐代詩苑,同那些辭藻華美的名篇相比,其實算不上精品,但它卻流傳極廣,婦孺皆知,不斷地被人們所吟誦、品味。
因它充滿了對生活的思考,對人生的感慨,還有對生民的同情悲憫。正如它的題目【憫農】,天生就是悲憫百姓、垂憐生民的。
滁州百萬百姓,沉浸在這傳天下詩深深衝擊和震撼中。
“嗚嗚嗚···”一個百姓哭了起來。
“我等百姓,真是太苦了。”
“糧食,都是我們種的,財富都是我們創造的。但我們的孩子卻沒有受教育的權利?隻能祖祖輩輩、臉朝黃土背朝天?”
“唉,一聲長歎啊。”
滁州士族,紛紛低頭。
但依舊不服,不滿。
這無關人性,隻是利益。
他們把持知識、壟斷朝堂的利益太大,哪怕杜預詩詞再感人,也不可能作出讓步。
一個人卻挺身而出,大聲道:“我琅琊王家,支持杜解元這次提議,支持興辦儒學私塾!”
滁州士族,人人愕然,抬頭看向此人。
這是誰?
琅琊王家,王陽!
竟然是王異改扮的王陽。
他挺身而出,大聲道:“我代表琅琊王家,捐贈十萬兩白銀,
百萬石糧食,支持杜解元在滁州興辦儒學小學堂,向滁州普通百姓子弟,傳授基本蒙學知識。”
滁州百姓,感激涕零。而滁州士族,人人震驚。
“怎麼會?王家居然帶頭支持了?”
“王陽公子,怎麼會支持起這些泥腿子?”
“琅琊王家都表態了,我們怎麼辦?”
“沒辦法,王家是南方第一士族,還代表了太後的意思。我們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士族看到王異出麵,覺得大勢已去,紛紛點頭,有氣無力跟隨。
“我陸家也願意支援白銀一萬兩。”
“我梁家樂捐兩萬。”
“我代表範家商行,樂捐八千兩。”
雖然士族們依舊滿心不樂意,暗中抵觸,但在王異代表王家明確態度後,他們也隻好跟隨,總是不再明麵反對。
而田洪鳳早已被杜預【憫農】感動地熱淚盈眶。
他本就是貧寒出身,憐愛百姓,很是仁慈,推崇仁政。
看到杜預詩成傳天下,【憫農】將百姓的悲慘、可憐描繪淋漓儘致,田洪鳳內心的柔軟,被狠狠激發了。
他慨然道:“杜預這首【憫農】,做得好啊。又一首詩成傳天下,代表我大唐文人的風骨與仁善。如此麵向百姓的私塾,乃是大好的文事、善事,我身為滁州學政與有榮焉,豈會反對?”
“這樣,我代表滁州學政和學宮,正式認可【儒學】的辦學地位,並列為滁州正式私塾。允許【儒學】教授12歲以下孩童知識
,並可參與童生試。”
“什麼?”
滁州士族,大驚失色。
田洪鳳這大筆一揮,實際上給杜預的權力,大大高於士族的預期。
杜預要辦的,隻是一個蒙童私塾,限於十歲以下,還沒有與科舉相互銜接。
隻要不跟科舉掛鉤,隻是讓百姓蒙童識字,士族其實無所謂,畢竟沒有動他們的科舉蛋糕。
但!
田洪鳳卻做了一個大膽的突破。
他不光將杜預可傳授、教授孩童年齡,提升到12歲,更一舉突破了曆來公學、私塾壟斷知識的壁壘,允許儒學的學生直接參與童生試。
這就相當於,隻要參加了杜預【儒學】的平民學生,便可繞開現有私塾和公學,直接考童生,步入科舉之路。
這跟正常私塾,已經彆無二致。
“大人,這怎麼可以?”
一個士族秀才,激烈反對:“這私塾傳授的,並不是傳統的【六藝】經典,既沒有聖人之言,也沒有先王之法,乃是違背我大唐、聖元傳統的。這【弟子規】、【三字經】等,怎麼能直接童生試?我反對!”
“我也反對!”
一個士族舉人臉色鐵青:“若田大人一意孤行,要給杜預放行,我會去長安禮部,擊聞登鼓,叩閽麵聖,請太後和陛下聖裁,封禁【儒學】。”
“就是。就算此人詩成傳天下,就算百姓可憐,又豈能改變千載以來的傳統?改變六藝在科舉中核心的地位?”
“六藝,乃是聖人精髓,不可更
改。”
各派讀書人,紛紛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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