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看到弄玉美眸炯炯,關注自己,更是得意,一指杜預展開的金陵圖畫:“君看六幅南朝事,老木寒雲滿故城!”
請看這六幅描寫南朝往事的畫,滿金陵城枯樹寒雲,古木枯凋,寒雲籠紗,一片淒清荒涼。南朝六個小朝廷,哪一個不是昏庸無道,最後向敵人投降而結束了它們的短命曆史的?
弄玉若有所思,美眸落在曹丕身上,又徐徐轉向了曹丕身邊的老頭——杜預。
明眼人,都看地出來——表麵上,是曹丕一騎絕塵,以驚人的才氣作出了這首驚才絕豔、歎為觀止的詩,可背地裡必然是這老頭,替他完成了做不出來的難題。
吐穀王子、劉封、孫亮等自然也看得出來,各個怪叫連連。
“好詩,真是好詩!不過曹丕這是你自己做的?”
“你這麼有才,之前六步,怎麼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老實說吧?哪來的這麼能乾的手下?”
“這位老者是?何方名士?魏王給你幕酬多少?本王開雙倍!”
“孤開十倍,到孤王這裡做事吧。”
各種陰陽怪氣,內涵曹丕。
曹丕臉色憋得通紅,怒道:“你們何嘗沒有幕僚?隻是你們幕僚不行,孤憑什麼不能用幕僚幫忙?”
幾派人爭吵不休
弄玉低頭沉吟,妙目炯炯。
她當然看出來,這才學驚人的幕後之人,不是曹丕,而是曹丕身邊這貌不驚人的“老頭”。
她叫來了甘茂,嘀咕兩句,眼眸更亮。
因
甘茂將橫橋上做二牛相鬥詩的情況,做了彙報,也提到了這位來曆不明的“老頭”。
這更堅定了弄玉的判斷——這老頭才是回答上來自己夢中兩道題的關鍵人物。
曹丕,隻是一個幌子。
杜預事成拂袖去,深藏功與名,乖巧安靜站在曹丕的背後,陰影之中,遠離眾人目光焦點。
這讓曹丕暗中點頭,覺得他很識趣、知進退。
杜預為何能答上濃鬱的《金陵晚望》?
因他是穿越者,腦子裡有唐詩五萬首。
他隻要檢索一下,便可從唐詩中找出對應的反詩。
《金陵晚望》和《觀金陵圖》,一個感歎“一片愁腸畫不成”,一個反唇相譏,現在畫的不是什麼嗎?
其實,弄玉和杜預,兩人都是借六朝舊事,抒發對現實的深憂,藝術上有異曲同工之處,方才如此貼切。如同一人所做。
弄玉卻不置可否,點點頭道:“這一關,魏王勝!”
嘩啦。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曹丕身上,各種羨慕妒忌恨。
曹丕,上大分!
加上甘茂“橫橋”那一關,曹丕已經連得兩分,遙遙領先。
吐穀王子、劉封、孫亮、江小白等,又驚又怒。
之前還打生打死、彼此惡鬥的幾人,隱隱以曹丕為公敵——曹丕已經連得兩分,隱隱成為弄玉公主最關注之人,不集火打壓他,美人都要被抱走了。
秦帝洞若觀火,卻微微一笑,不置一詞。
他之所以搞鳳台覓婿,表麵上是給公主擇婿,
暗地裡還不是有挑撥各國關係、期盼製造矛盾之意?
各國鷸蚌相爭,秦國才好漁翁得利。
曹丕卻慶幸之中,深深望了杜預一眼。
若說一開始,他對“宋佳霖”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迎娶弄玉之說,是嗤之以鼻,隻是權且一試,如今卻開始慶幸自己身邊有杜預相助。
他反而忌憚彆人挖牆腳。
畢竟,杜預索要的不過是黃金,在座哪一位缺這玩意?
曹丕湊到杜預耳邊,低聲道:“乾得好。”
杜預點頭:“多謝王爺。”
曹丕信誓旦旦道:“隻要我能迎娶弄玉,給你十倍酬金。”
杜預眼睛一亮,深深低下去。
“第二題。”
弄玉微笑道:“誰願意上來?第一個答題?”
經過兩輪社會毒打,各國都不願先出頭,卻將目光投向眾矢之的曹丕。
“話說,憑什麼每次都是我們衝鋒陷陣?某人在後麵坐享其成?”
“就是。輪也該輪到某人打頭了。”
“這次,讓魏王先來如何?”
曹丕正在沉吟,卻看到弄玉傾國之色,盈盈一笑道:“魏王,可否先來?”
曹丕魂授色與,骨頭沒有三兩重,連忙道:“這些人,都是妒忌中傷。孤都是憑著實力,哪有不可?”
他走到鳳台前,結果侍女送來的考題。
杜預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頗為驚訝。
這弄玉可以啊。
不愧是傳說中的神女。
夢裡啥都有。
隻聽曹丕震驚之餘,情不自禁吟誦出來:“庭前芍藥妖無格,池
上芙蕖淨少情。”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隨著他念誦出這首詩,在場各國太子、王爺、鎮國大學士,齊刷刷色變。
因這是這首詩,第一次被人念誦出來。
弄玉也與之同步,嘴唇微動,念誦起來。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詩成,鎮國!
大地,已然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