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睛炯炯有神,透出貪婪、狠辣之色,冷笑道:“安祿山以幾十萬大軍,攻打滁州一座孤城而不克,反而被杜預打地大敗,臨陣斬殺了所有兒子,還要恬不知恥,以小兒子為肉盾,丟下兒子屍體才能逃脫,可見其實力不過如此!”
田洪鳳隱隱聽出不妙,大驚失色道:“皇上,您要乾甚?”
皇帝意氣風發,豁然而起:“由此可見,大唐之前在虎牢關、滎陽一線,慘敗給安祿山叛軍,乃是猝不及防,偶爾一次失誤而已。又或者是封常之、高仙芝這兩個無能之輩,喪師辱國而已。不足掛齒!”
田洪鳳嘴巴大張。
他萬萬沒想到,杜預在滁州打敗安祿山,在挽救了大唐江山社稷同時,竟然起了反作用——皇帝竟然因此而小覷安祿山,覺得穩操勝券?
一句話,杜預行,朕也行!
田洪鳳急眼了,大聲道:“陛下,杜預臨走之前,怎麼叮囑你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杜預的?杜預與你說的清清楚楚,讓你執行拖字訣,固守潼關,等待各地勤王援軍,靜待其變,等拖地叛軍筋疲力儘,再以名將統帥大軍東出潼關。如今杜預在滁州剛挫敗叛軍主力,但史思明的大軍還在,陛下你··”
“你給朕閉嘴!”
年輕皇帝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聲,一腳踹翻了龍案。
忠臣田洪鳳,大吃一驚,麵若死灰,萬萬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狂暴。
年輕皇帝豁然而起,指著田洪鳳的鼻子大罵道:“你張嘴杜預,閉嘴杜預,眼裡可還有朕這皇帝嗎?朕文治武功,直追太宗皇爺,哪裡有半點不如杜預處?如今,杜預能以書生之身,在滁州打敗叛軍魁首安祿山。難道朕還有幾十萬唐軍,連區區一個史思明都收拾不了?”
“朕還需要忍耐嗎?需要各地勤王之師嗎?”
“朕,還需要以拖待變嗎?”
田洪鳳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他乃是一心一意,擁護皇帝親政的保皇派,才會被皇帝引為心腹,調入京師中。
他也一直堅定認為,皇帝比自私自利的太後王姪要強得多——過去皇帝沒有作為,隻是因為沒有權力。
沒想到,掌握權力後,年輕皇帝仿佛換了一個人,變得如此固執、多疑、敏感而頑固。任何忠言逆耳,他都聽不進去。連為大唐建立奇勳的杜預,他都容不下,還要猜忌、妒忌、陷害。
如果換了任何人,此時都心灰意冷,不會多說,但田洪鳳乃是一介直臣、忠臣,他不能允許皇帝在安史之亂重要關頭,如此倒行逆施、痛失平叛的好機會,依舊挺起胸膛沉聲道:“陛下,臣是最堅定、擁護您親政之人,也是最相信陛下必能中興大唐、直追太宗偉業的臣子。”
皇帝虛榮心得到滿足,冷哼一聲。
沒想到,田洪鳳話鋒一轉:“但眼下安史之亂,正在平叛的關鍵。叛軍主力雖在滁州受挫,但史思明還帶著一半多的主力,向潼關進犯。我大唐依舊風雨飄搖、命懸一線。若皇上在這節骨眼上,再犯下戰略性錯誤,我大唐將徹底失去最後的希望,淪落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跪在地上流淚:“懇請皇上三思後行。這乃是社稷之福、天下之福,也是我大唐之福也。”
範相陰險冷笑,煽風點火道:“皇上,您可聽見了?田洪鳳乃是深受君恩,是陛下親自提點入京任職的。可他卻敢如此誹謗君上?田洪鳳你什麼意思?杜預能以區區舉人之身,擊敗安祿山,我英明神武皇帝,卻會輸給叛將史思明?你也太看不起陛下和大唐了吧?”
他噗嗤冷笑道:“難不成,在你心中,陛下是草包?大唐名將精銳都是擺設?要平叛,唯有依靠你的學生杜預?其他人上去都是送人頭?偌大朝廷、文武百官,都是吃乾飯的?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大家都隻要排排做好,給杜預鼓掌歡呼,當個背景板就夠了?”
田洪鳳怒道:“範相,你背負安史之亂最大罪責,休要挑撥離間。我根本不是···”
“閉嘴!”
皇帝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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