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亂起來後,杜預又獻上平戎良策——以拖待變,事實證明,杜預策略無比正確。如果皇帝不亂動,命哥舒翰固守潼關,叛軍無論如何打不下來。
杜預甚至主動請命,不帶一兵一卒,以書生之身,一書一劍,守衛滁州,牽製叛軍主力,甚至大敗安祿山,大大緩解了朝廷壓力。
這一切努力,一次又一次證明了杜預乃是柱國之臣、擎天之柱。
但皇帝呢?
皇帝做了什麼?
皇帝一直在與杜預對著乾,反著來,所以一直字啊犯錯誤,犯錯誤,犯更大更致命的錯誤。
他沒能阻止安史之亂爆發,更丟城失地,丟掉了中原,還輕敵冒進,狂妄認為“杜預行,朕也行”,強行命令哥舒翰出兵導致如今大唐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如今,他甚至要遷都?南逃?
連武媚娘都覺得,這皇帝不光水平不行,人品更差啊。
沒有能力不是你的錯,但沒有身為皇帝的擔當,軟骨頭蝦,那就是你不對了。
如今兵凶戰危,正是大唐與叛軍決一死戰的節骨眼上,杜預、田洪鳳正在潼關、長安東門與叛軍浴血奮戰,你身為皇帝,怎麼能未戰先降、畏戰而逃?
太後的臉上,也寫滿了對皇帝的失望。
唯有範相和一乾心腹羽翼,上躥下跳,各種捧臭腳、極力吹捧讚同。
範相眉飛色舞,毫無廉恥:“陛下,英明果決。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我大唐朝廷保住了,根基保住了,叛軍遲早會被平定。長安就算一時淪陷,也遲早能收複。棄車保帥,正當其時。”
“毒蛇入懷,壯士斷腕。如今之計,唯有遷都。”
“臣附議。”
“臣附議。”
隻是一小撮人支持讚成,絕不部分文武百官都陷入尷尬的沉默和死寂。
年輕皇帝麵無表情,冷冷看過大殿。
他當然能體察到,太後文武百官心中的不滿和憤懣。
但他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他如今早已亂了分寸,恐懼至極。
從戰前的躊躇滿誌,變成了如今的畏首畏尾,隻需要叛軍打到長安,隱隱聽到東門的喊殺聲和炮聲。
年輕皇帝千古一帝的雄心壯誌,早已付諸東流,化為落花流水,如今這個軀殼中剩下的,唯有戰栗和恐懼。
田洪鳳,無兵無將,一個文官在東門與叛軍血戰?能贏?
皇帝根本不指望。
他全然將田洪鳳當做棄子。其價值僅僅在於能拖住叛軍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半天,還是一天?
無論如何,田洪鳳都死定了。
他這個皇帝,卻金貴的很,不光不能死,他還想要萬年萬萬年。
皇帝如今之計,唯有逃走,以保全自己榮華富貴,百年帝王。
他橫下一條心,不再看任何人失望之色,冷冷道:“為大唐列祖列宗計,為江山社稷計,為億兆子民計,朕決意大唐即日起,遷都金陵。朕和太後,以及朝中文武百官、後宮妃嬪,全數南巡。”
“長安,太宗曾留下一條密道。”
“密道?”
朝中眾臣驚呆了。
太後豁然而起,愕然道:“此事,哀家怎麼都不知道?”
皇帝麵無表情,冷笑道:“母後恕罪。是朕在皇考館中,無意中閱覽到我朝太宗留下的密卷,才得知這條密道的存在。”
“當年,策劃玄武門之變時,太宗皇帝為將叛逆太子、齊王一網打儘,命人在城外與玄武門之間,秘密修築了一條地道。可以直通城外十裡處。”
“他原本打算,將一隻精銳埋伏在城外,以這條密道突然直抵玄武門。可惜玄武門之變發生太快,太宗隻憑天策府400親衛便大獲全勝,也無需再使用這條密道。”
“密道,隨後被關閉,所有修築的工匠和知情人,都被隨之滅口。永不見天日。”
“但太宗為子孫後代計,在密卷中留下了記載和開啟方法。”
“天不絕我大唐。”
皇帝仰天長歎,感慨道:“太宗保佑,我大唐今日遭逢大難,這條當年被遺棄的密道,卻成為大唐未來中興的火種。”
“朕,已經命人開啟了密道。做好了萬全準備。”
“請太後即刻移駕玄武門。兒臣親自護駕,我等這就出城,前往金陵。”
皇帝目光炯炯,轉向太後王姪。
王姪麵色鐵青。
她當然知道,皇帝這與其說是孝心,關切,不如說是挾持、威脅。
因皇帝連出昏招、屢屢失敗,已經失去了天下人望。
甚至可以說,皇帝自己也清楚,他的皇位都坐不穩了。
大唐江山,被他一手打得稀爛,連長安都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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