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陳一陳不斷嘀咕,該不會真把自己當做密探,要關押起來吧。
“沒什麼,帶你參觀一下。”統領不帶任何語氣的話,令陳一陳多了些恐懼。
兩人一前一後慢慢遊走在地牢中,關押的囚犯並不是,僅有十幾人。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亂發遮麵,身上的衣服沾滿血跡。看到兩人,囚犯們或站或爬的來到囚牢的邊緣,各種嘈雜哀鳴混為一體,聽到最多的卻還是冤枉二字。
“這有什麼好參觀的,我們還是走吧。”看著囚牢裡的慘狀,陳一陳一刻也不想繼續逗留下去,深怕自己成為其中之一。
“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嗎?”統領止住腳步,慢慢轉身,眼睛掃了一圈牢裡的囚犯,最後的目光落在陳一陳臉上。
“不不知道。”陳一陳倒也沒說謊,常年居住在靈熙山的他,哪裡見過這樣的畫麵。
“有幾個倒也真是燕國密探。”統領一字一句的說道“其餘全都是謊報軍情的城中百姓。”
“什麼意思?”
看到陳一陳木訥的表情,統領嘴角閃過一絲笑意,說“軍情,自然有賞銀。就像你,擊殺一個密探,賞銀百兩。但是,謊報軍情,嗬嗬,能活著離開這裡就是萬幸。”
“原來是這樣。”聽了統領的話,恍然大悟,原來把自己當做了騙取賞銀的人。陳一陳總算明白這裡為什麼聽到最多的詞是冤枉了。
“我不是來騙賞銀的。”陳一陳說的斬釘截鐵。“昨晚在客棧,我確實聽到了他們的密談,難道你不相信我!”
“信不信不重要。”統領看著一臉堅毅的陳一陳,說“我隻想提醒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一旦證實你的情報有誤,你會和他們一樣。”
“絕對不會有誤,我聽得清清楚楚。”陳一陳那叫一個著急,都火燒眉毛了,誰還有功夫和你開玩笑。“你們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如果你們不信,能不能打開城門,讓我們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知道蕭明煦是什麼人嗎?”統領帶著陳一陳從地牢裡出來,來到一處客廳。
“不是三皇子?”
“不錯,但不日便會被冊封東宮。”
看他一臉嚴肅,陳一陳倒是一臉茫然,問道“東宮是什麼?”
“太子之位,大陳的下一任君王。”
“對對,確實有人喊他陛下,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陳一陳突然想起昨夜那幾人對三皇子的稱呼。
“如此肯定?”眼前少男表情自然,並不像是在撒謊。
“當然了,他們跪在地上口稱陛下。蕭明煦還說讓他們暫時叫殿下。”陳一陳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這些事情,不可對任何人在提及。否則你會有殺身之禍。”統領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站在門口之時卻又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不得擅自離開。”
“哎,你去哪裡啊?”看他消失的背影,陳一陳大步追了出去。眼前突然出現的兩把利刃,硬生生止住腳步。喊道“等你到什麼時候?”
“什麼啊。”陳一陳掃了一眼門口的守衛,無奈的搖搖頭。
“你說什麼?”書房裡傳來一陣驚呼,似是感覺到了聲音過高,稍微克製一下,說“這怎麼可能。”
說話之人正是此地的守城大將軍,藤哲。此時的藤哲早已將手中的書籍扔在桌案,麵有倉皇的看著眼前的統領。
“末將也曾質疑,但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對於藤哲將軍的反應,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換做他人,恐怕更要震驚。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藤哲將軍走出桌案,不斷在房間踱步,說“你可告知他其中的厲害關係了嗎?”
“此事過於重大,末將一開始以為他是來騙取賞銀,便帶他去了一趟地牢。”統領將地牢的經曆如實做了回答,繼續說道“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怕是真有此事,故前來稟報藤將軍。”
“這件事情還真是棘手。”藤哲止住腳步,深吸口氣,緩緩說道“若是真如這少年所說,隻怕朝堂內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大將軍,是否派人在城中密查三皇子的蹤跡。”
藤哲搖搖頭,說道“偌大的墨城,單單尋找一個人,豈能那麼容易。總不能投入全城兵力吧。”
藤哲說的倒也沒錯。現在的墨城空房就已經占據了三分之二。若對方真有心潛藏,恐怕一兩天很難將人從城中找出來。
“我們是否將此事壓下。”
“現在真假尚未斷定,如果隻是謠言,倒也無謂。如果不是謠言”藤將軍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頭看著眼前的統領,最終下定決心,說道“你我效忠的是大陳,保衛的是大陳子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將軍想如何安排。”藤將軍的話,統領自然明白,而作為大將軍手下的軍士,他無需過問理由,服從將令便是。
“即刻派出斥候,在墨城周圍秘密搜索燕軍痕跡。同時,全城開始秘密搜查,城東要密切關注,任何異常都不要放過。”
“喏。”得到了大將軍的將令,統領二話不說便要去執行。
“等一下。”藤哲將軍繼續說道“那名少年暫時留在將府,確保他的安全,你應該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