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染不擅長於此,便也不再糾結。
眼下他隻需要守好門戶,待白刑止醒來再做打算。
江懷殷聽到陸輕染的安排,不再言語,靜靜望著昏睡的程未晞,略顯憂心。
他沒有告訴彆人,那少女的最初目標是他。
他不認識那少女,在八荒也沒什麼仇人,為何要刺殺他?
還有,那少女在看到程未晞的臉後,又轉而刺殺程未晞,可見,是認得那張臉的。
那麼,她要殺的人,是程未晞,還是程清淺?
這些問題隻停留很短時間,便被江懷殷拋在腦後。
是誰又有什麼分彆?對於他來說,都是眼前昏睡的這個人啊!又何必想那麼多?
顏爾端著茶壺走回來,見室內有些淩亂,又站了不少人,頓時知道出了事,忙去看床榻上的人。
陸輕染部署完畢,自覺淡定了不少,又恢複溫文爾雅的模樣,瞧著顏爾焦急的神色,忙安撫道“放心,昔年和孟歧兩人很頂用,沒出什麼事兒。”
孟歧聽了這話,很是慚愧。
方才若不是有江懷殷在,恐怕程未晞早就丟了性命,而他也不可能從混沌中醒來。
遠遠向江懷殷施了個禮,便又儘忠職守地去門外站崗。
程未晞又昏睡了十日,方才在一個暖洋洋的晌午悠然轉醒。
喉嚨上的青紫早已退去,並不疼,隻覺渴得很。
她動了動身體,床邊的江懷殷立刻察覺,忙不迭去端來一杯溫水,仔細地喂程未晞喝下。
程未晞咕咚咕咚連喝了四杯,整個人仿佛乾枯的植物得到了充沛的雨水滋養,慢慢精神起來。
抬眼看江懷殷,隻能看到他線條柔和的下頜,恍然覺得這畫麵十分眼熟,仿佛幾日前才經曆過。
再這樣下去,塵映恐怕要失業了。
塵映!
她想起那夜塵映吐出的鮮血,被踩斷的腿,不由猛地起身,又天旋地轉地躺下。
江懷殷按著她的肩膀“你虛弱得很,彆亂動。要什麼?我拿給你!”
程未晞急切地問“塵映呢?”
江懷殷努了努嘴,程未晞順著視線去看,隻見自己身側躺著一隻呼呼大睡的貓。
那呼嚕聲大的,簡直不像一個小女生。
她剛才怎麼就沒察覺到呢?
仔細去看貓腿,已用夾板固定了,纏著厚厚的一圈白布。因捆綁得太緊,那條腿直直地舉著,滑稽得很。
程未晞心頭一鬆,輕聲問“塵映怎麼還是一隻貓?她傷得很重嗎?”
“青吾長老說她修為散儘,傷了根基,再無修煉的可能,以後隻能是一隻普通的貓了。”
程未晞的眼神逐漸冷凝,掩蓋著內心的難過。
從她來到這裡,塵映欺負她的次數遠比照顧她的次數多。
她從未想過,刁鑽任性的塵映太祖奶奶會為了救她而受這麼嚴重的傷,連修煉這條路都徹底斷了。
伸手,將那隻呼呼大睡的貓抱在懷裡。
大貓正趴得舒服,冷不丁被抱著換了地方,且瘦巴巴硌人的觸感遠不如軟綿綿的被褥舒服,半睜開一隻眼,打量著當前的情況。
見抱著自己的人是程未晞,軟萌地“喵”了一聲,兩隻前爪擺出個農民揣,與程未晞麵對麵,臥成一座“貓身人麵像”。
人形的塵映總讓人氣得咬牙切齒,貓形的她倒是十分可人。
程未晞摸著她毛茸茸的背毛,心裡對荀讖恨得牙根癢癢。
她若不報此仇,死都不能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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