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靠在了窗台上,閉起了眼睛,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個夜晚的景象
仍是滿月的夜晚,十一點,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蜷縮在門後,耳朵緊貼在門上,聽著沉悶的拖擦聲漸漸靠近門。那個女孩,就是趙奕。
門上傳來的,依然是藤蔓般交織在一起的撫摸聲。趙奕皺了皺眉頭,覺得很奇怪,便轉過來對男孩們比了一個口型“你們有沒有覺得有點不一樣?”
沒有人點頭。
趙奕轉了回去,重新把耳朵貼上門。她耳朵上戴著的金屬耳釘,和門發出了一聲微弱的摩擦聲,聲音很細小,但外麵的東西仿佛聽到了,瞬間,很多隻手的撫摸聲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趙奕。
她就那樣憑空消失了,就在男孩的眼前,連一個氣息也沒留下。
兩個男孩呆滯住了片刻。
還是金發男孩先反應了過來,他握住門把手,用力拽開了門,向走廊望去。
空空如也,沒有手,沒有趙奕。
“趙奕,”言生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抬手摸上了趙奕剛剛靠著的地方,好像還有些溫度,“她是不是先走了,我是不是看錯了。”
“我不知道,我沒看見”金發男孩的表情很複雜,有些懊惱、後悔、和茫然。
他們打著手機手電筒,在這棟沒有手機信號的破舊小樓裡一層一層尋找著趙奕的身影,呼喊著趙奕的名字,然而都沒有回應。
“樓門是鎖著的,雙重保險,她應該出不去吧,可是,可是她出不去,就還在樓裡吧,”言生的語氣裡充滿著不確定。
“是啊,可是她在樓裡,怎麼可能聽不到。”
但趙奕消失得乾乾淨淨,仿佛她今天從沒來過這。
第二天清晨,門衛大叔拎著兩個包子打開樓門外拴著的的老式鐵鏈鎖,然後取出鑰匙,這才打開門鎖。言生和“錘子”趁門衛進屋吃早餐的時候迅速溜出了解剖樓。
他們直奔女生宿舍樓下,言生拿出手機打給了趙奕的寢室長。
早起去吃早餐的女生看到樓下站著校籃球隊隊長和臨床專業的學霸,都小聲地交流著什麼,神色還很激動。
兩個男生對此毫無反應。
電話通了。
“喂,我是言生,趙奕回來了嗎?”
“趙奕?趙奕是誰?你打錯人了吧。”女生言語裡透著懵逼,似乎還有點抱怨言生打擾她睡覺。
“你下鋪,趙奕,回來了嗎?”言生語氣加重了些,他握著手機的指節因為太用力而泛白缺血。
“神經病,我不認識趙奕,我下鋪是萬菲,有病。”女生掛斷了電話,“嘟”
“萬菲?”輪到言生懵逼了,雖然他記性不太好,但是都大三了,班裡叫萬菲的好像是頭一次聽說。
“我明白了,”一直站在言生旁邊沒出聲的金發男孩拉著言生向某個地方走去。